朱瞻壑的话让群臣面面相觑,自古而今,人口向来都是宝贵的资源。
蒙古人有足够的畜力,可之所以无法在蒙古高原耕种,除了气候环境问题,就是因为人力问题和投入问题。
大明现在也有类似这方面的问题,因为疆域太大,人口出现了极度的不平衡。
然而朝廷也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数百万人口的大规模迁徙和先遣建设,所以只能一点点来。
迁徙江西三县二十余万人口这笔账,王回只是在脑中过了一遍,便得到了结果。
“殿下,若是从江西迁徙二十余万人前往西域,此耗费约一百万贯,事情可行。”
“需时多久?”朱瞻壑询问王回,王回则是作揖道:
“江南铁路还未修抵三县,但距离也不算遥远,步行大约一个月,渡江约半个月,迁徙西州则最多耗时三个半月,合计五个月。”
“如果教令现在下达,各地准备迁徙物资和粥摊的话,大约能在三月开始迁徙,八月末完成,合计六个月时间。”
铁路的作用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以往大明朝迁徙二十万人前往六千余里外的地方,最少需要耗费百万贯,耗时一年乃至一年半才行。
如今只需要六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迁徙二十几万人口前往五千里外的地方,而且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也就是说,可能第一批迁徙的百姓已经安定下来,最后一批的百姓才刚刚抵达。
如果只运一批百姓,不算上渡江和陆路问题,火车十天就能将他们从南直隶的江浦或湖广的武昌运抵安西境内。
面对这样的度,朱瞻壑自然更不可能拒绝了。
至于三杨,他们虽然不舍从江西迁出二十几万人口,但这二十余万人口的问题不解决,时间拖久了恐怕会激起民变。
正因如此,他们只能看着朝廷从江西迁走这二十余万人口。
“自今日开始,凡是各地遭灾而绝收的百姓,朝廷出钱购买受灾田地,迁徙灾民前往安西生活。”
朱瞻壑又宣布了一条教令,这让庙堂上众人面色很不好看。
人口就是资源,尤其是在地广人稀的当下。
就拿迁徙西域的这二十万人口做例子,他们前往安西后,哪怕是务农,几年后都能开垦出上百万亩耕地,每年缴纳十几万石的农赋,折色后起码有四五万贯。
四五万贯,这对于地方财政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朱瞻壑结束了流程后便示意退朝,这时一名官员却突然上前作揖道:
“臣监察御史王潅有事启奏……”
“准!”朱瞻壑皱眉,他对这个王潅没什么印象,似乎是刚刚被拔擢起来的。
这种突然被拔擢的人,往往都只是棋子。
“臣闻太上与陛下行至北庭阴山府不豫,许久不曾有消息,请问殿下,陛下与太上身体如何……”
王潅的问题一下子将王回推到了风口浪尖,毕竟都察院基本都快成为北方派的一言堂了,很难说王潅的行为不是王回指使的。
然而面对目光,王回却直接对王潅作揖道:“王御史,太上和陛下的消息乃绝密,你是从何得知的?”
“下官……”王潅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行了!”朱瞻壑没心思理会这群人的党争,同时他也知道不少人都在看朱棣和朱高煦的身体情况,所以他开诚布公道:
“只是因为西域还未开春,道路积雪甚厚而暂停行程罢了,入夏之后,陛下就会返回京城。”
话音落下,朱瞻壑直接起身走向后殿,鸿胪寺卿见状立马唱声:“退朝!”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身后传来的唱礼声,朱瞻壑摇了摇头。
自己父亲和爷爷还活得好好的,这群人就如此急不可耐了。
“殿下,太孙刚刚攻破了且末城,是否令太孙去阴山城看看?”
朱瞻壑来到后殿,王焘便担心似的询问了起来,朱瞻壑闻言瞥了他一眼:“是你的意思,还是亦大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