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吾妻,阳春三月,燕语莺歌,吾妻安否?吾念卿卿,故尔,心不能安,情不能了,遂只能提笔展信聊以为念,边关辽阔,只是战事吃紧,恨不能与妻同看其风姿,闻舅兄新婚,且祝新禧,书短情长,两地生欢。”
明兰看着顾庭烨寄来的书信,嘴上微微上扬,对着小桃说道,“他倒是乖觉,知道我在盛家。”
小桃捂着嘴笑着说道,“姑爷最是了解大娘子,瞧这信上写的,奴婢瞧着都酸的很。”
明兰把书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放进了妆匣子的底层,对着小桃说道,“我听翠微说,石头也给你寄来了书信,翠微说你看了后脸如火烧云一般红透了,你且与我说说,石头同你说了什么?”
想到石头寄来的书信,无非是让小桃等着她立了军功回来,给他生一堆的小石头与小桃子。
小桃红着脸说道,“大娘子坏透了,哪有看人书信的,奴婢不理你了,奴婢去院子里帮忙去。”
翠微端着一碟子的大耐糕走了进来,刚好撞上小桃急匆匆的跑出去,翠微把大耐糕放在明兰跟前的桌子上,对着明兰说道,“大娘子,人已经送回三哥儿的院里了。”
明兰点了点头,问道,“她可曾说什么?”
翠微笑着说道,“没了孩子,莲香姑娘的心里想必是有些难过的,刚送回三哥儿院里的时候,文竹去瞧她,却被她给赶了出来,嚷着要见三哥儿,大娘子您也知道,三哥儿最是心软,当即便去看了莲香姑娘,主君知道后了好大的脾气,严令三哥儿在柳家姑娘进门前不准他再去看莲香姑娘。”
明兰拿起桌上的大耐糕咬了一口,对着翠微说道,“三哥哥在祠堂里跪了三日,明日便是柳氏嫂嫂进门的日子,父亲这般做也是为了脸面,只是那莲香还是得看牢了,万不可让她坏了事。”
翠微回答道,“大娘子放心,文竹在一旁看着呢。”
四月十二日。
柳家嫁女,虽是低嫁,可柳家大娘子与柳大人疼爱自己的女儿,送了十里红妆出嫁,从出门迎亲到接了新妇回来,长枫都闷闷不乐的。
夜间,长枫醉意朦胧的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新房,柳氏的陪嫁女使站在门口向长枫福了福身子,对着长枫唤了一声姑爷。
长枫微微抬头看了看那个女使,略带酒气的指着那女使说道,“丑主子配个丑丫鬟,合适合适。”
“公子可别说醉话。”
一旁的小厮搀扶着长枫进了新房,这话自然是被柳氏给听到了。
咔吱。
小厮把门关上,新房里只有柳氏与长枫两个人,柳氏低着头,手拿扇子遮着面,许久也不曾见长枫过来。
她只好自己移开团扇,只见长枫倚着桌面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脸色薄红,醉眸微醺,眼睑也耷拉着,迷离的眼睛上像是蒙着一层水雾。
柳氏低声对着长枫唤道,“官人。”
见长枫没有回答,柳氏一脸古板严肃的对着长枫说道,“官人,夜已深了,该歇息了。”
长枫微微抬头,正好对上柳氏的双眼,看着柳氏面上表情严肃,没有任何波澜不惊的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也没有因为长枫的慢待而表现出不高兴,只是端坐在喜床着。
长枫踉踉跄跄的走到柳氏的跟前,没有说一句话便直直的往柳氏的身上压了过去。
这边洞房花烛,可另一边却是闹开了。
莲香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只说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非要让文竹去请长枫过来。
文竹是王若弗的人,又怎会听莲香的话,更何况,今夜是柳氏与长枫洞房花烛的好日子,若她真听了她的话去请长枫,只怕被赶出盛家的便是她了。
文竹板着脸对着莲香说道,“大娘子让我在这儿不是伺候你的,就是防着你怕你作出什么幺蛾子,若不是三哥儿拼了命的护着你,如今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臭水沟里臭呢,今日是大好的喜日子,你若是再胡搅忙缠的,扰了这院里的清净,我便禀告了大娘子,把你给卖了去。”
听着文竹这般说她,莲香当即便从床上给跳了下来,指着文竹说道,“你我都是通房,你凭什么把我给卖出去,这院子里以后是谁做主还不一定呢,如今还未见到主母便开始巴结起来,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模样,这样的面皮还好意思在三哥儿身边伺候,也难怪三哥儿不待见你。”
莲香这话说到了文竹的痛处,她容貌不佳可却被王若弗选中给长枫做通房,只要她安分守己,主母进了门,若是恩赐于她给她抬身份那便是她的福气,可自打这莲香到了长枫的身边,长枫便开始嫌弃起她来,想到这里,文竹冷哼一声,对着莲香说道,“方才不是肚子疼,瞧你现在这模样,感情刚才都是装的。”
莲香被文竹戳破也不恼怒,只是坐在桌边对着文竹说道,“你我都是三哥儿屋里的通房,如今主母进了门,若主母是个好的,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可若是主母是个不容人的,同六姑奶奶一般,你我以后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侯府的事我多多少少也在外面听过,若是主母也同六姑奶奶一般厉害,这府中哪里还有你我活命的地方,倒不如你现在帮帮我,去主母的院里把三哥儿给叫过来,给主母一个下马威,想必以后她也不敢对我二人怎么样。”
看着文竹有些出神的样子,莲香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三哥儿对我的情意你也看到了,若是以后我富贵了,定然不会忘了你。”
文竹自小便在大宅院里长大,看着莲香这般的自以为是,文竹冷哼一声,对着莲香说道,“你不用同我说这些,今日只要有我在一刻,你便休想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