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颊,对着柳氏说道,“大娘子,奴婢方才已经同您讲过,奴婢是老太太做主留在三公子身边伺候的,大娘子不看僧面也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给奴婢一个身份,文竹,不,文小娘不过是在三公子身边伺候的时间长一些,奴婢可是对盛家有功的。”
莲香这话,倒是让柳氏来了兴趣,对着莲香说道,“那你说说,你对盛家有什么功?”
“奴婢,奴婢……”
莲香支支吾吾不敢再说,若是让王若弗知道了这事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只怕王若弗不会饶了她。
见莲香没有继续再说,柳氏从太师椅上起身,对着莲香说道,“纵使你肚子里曾经有过盛家的子孙,可到底如今也没了,你进府不过三个月,便是你说到老太太的跟前去,我也是不怕的。”
说罢,柳氏便在香松的搀扶下进了内室,只剩下文竹与莲香,莲香捂着脸便哭着跑出了兰亭院。
不到一个时辰,这莲香脸上带着巴掌印哭着从文亭院跑出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盛家。
“她还有脸子哭,我当初不打死她已经是便宜她了。”
王若弗坐在罗汉榻上,对着明兰说道。
明兰一只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中则端着一碗冰酥酪,是王若弗刚刚派人去樊楼里买回来的。
明兰对着王若弗说道,“母亲放心,我瞧着三嫂嫂是个厉害的,三哥哥纵是再喜欢莲香,也不会不顾着三嫂嫂的面子,再说了,还有父亲在呢,母亲只管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了。”
王若弗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浅浅喝了一口,对着明兰说道,“也不知道烨哥儿那孩子如今在边关怎么样了,话说都一个多月了,官家下旨让昀庭那孩子回京来养伤,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怎么如今却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明兰笑着说道,“母亲放心,前两日官人给我来了书信,说已经到了边关,只是信中未提起昀庭表弟,那荣飞燕应当也会随着一起回京,怕是昀庭表弟受了伤,路上走的慢了些。”
王若弗点了点头,算是认同明兰的话。
明兰对着王若弗说道,“再过几日便是七妹妹出阁的日子,等七妹妹归宁后我便回去了。”
听到明兰要宁远侯府,王若弗皱着眉头,对着明兰问道,“如果烨哥儿远在边关,左右也没什么事,你便是在家里住个三五月也不打紧的,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了?”
明兰笑着同王若弗说道,“女儿一个外嫁之女,若是真在娘家住三五个月只怕会惹出些闲话来,再说,我院中不是还有一个李小娘在吗?女儿才回盛家的时候,姨母便同姑母一起去了我的院子,我若是再不回去,只怕那院子都要改姓杨了。”
见明兰心中有自己的主意,王若弗也不好得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明兰说道,“你姨母她最爱搬弄是非,肚子里的那颗心也不知道是黑的还是红的,你可要小心她一些才是,她虽然是你的亲姨母,可谁知道她会和你那姑母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如今你又怀着孩子,到你生产的时候也不知道烨哥儿能不能回来,不过好在家中还有你婆母与你大姐姐在,你婆母是顾着咱们盛家的脸面所以才不曾与你姨母撕破脸。”
明兰点点头,“母亲说过许多次,女儿都记住了,放心吧。”
兰亭院。
晚上,长枫气冲冲的走进里屋,见柳氏正坐在妆台前卸着钗环,长枫坐在桌上的凳子上,对着柳氏说道,“我听说,今日你给文竹抬了身份?”
“嗯。”
柳氏看都不曾看长枫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嗯」字。
长枫忍着心中的怒气,对着柳氏说道,“莲香同文竹都是贴身伺候我的,你既然抬了文竹的身份,便不应该厚己薄彼,合该也抬了莲香的身份才是,更何况,我听说今日你身边的女使还动手打了她,便是她说话间冲撞了你,也是因为她才进府没几日,还不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有话好好说便是了,何必动手打人呢。”
柳氏穿着浅青色的缎面里衣,从妆台前站了起来,对着长枫说道,“官人您也说了,莲香她进府没几日,规矩都不曾学全,又如何能够让我给她抬身份呢?若是出去惹了闲话,丢的不还是官人你的脸面吗?”
长枫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柳氏竟然会顺着他说的来说,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话来说。
许久,才对着柳氏说道,“便是她不懂得规矩,你也不该打她,如今整个院子都知道了,堂堂新妇,进门第一日便打了屋里的通房,你若是容不下她,以后便让她不要到你屋里来便是了。”
柳氏端坐在床上,正视着长枫,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有错,家中的长辈自然会来纠正,可一日过去了,祖母与母亲也不曾来说过我的一句不是,官人一进屋便来责问我,那官人可曾问过莲香我究竟为何打她?”
“你——不可理喻。”
说罢,长枫便拂袖出了柳氏的屋子。
香松端着热水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柳氏说道,“奴婢方才进来时看到姑爷往莲香姑娘那边去了,新婚第二日,姑爷便抛下大娘子去了通房的屋里,这成何体统。”
柳氏面上还是淡淡的,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是不会把自己的姿态往低了放的。
“他要去便让他去,咱们熄了灯自己睡。”
长枫来到莲香的屋子里,只见莲香趴在床上伤心的哭着,见长枫来了,莲香哭着说道,“三哥儿来奴婢这儿干甚,若是大娘子一个不高兴再打了奴婢,奴婢也没脸再留在这个院中了。”
长枫听罢心疼的把莲香抱在怀里,哄着莲香道,“你放心,这个院中还轮不到她一个人做主,方才我已经去骂过她了,以后你也不必再到她的跟前去伺候,你只管伺候好我就是。”
莲香手中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对着长枫说道,“三哥儿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说罢,长枫便伸手往莲香的衣裳里摸去,莲香急忙抓住长枫的手,对着长枫说道,“奴婢身子不方便,如今还在小月子里头,三哥儿还是回大娘子的屋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