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良久,花非若回神又作一叹,忆及他所知的关乎此国的最终命运,只感前途渺茫。
“臣郎拜见陛下。”
花非若闻声回头,就见是回家省亲的荀安已拜落在侧,便笑罢了他的礼,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眼下申时已逾三刻,若至酉时则逾时了。”
花非若恍然点了点头,他这才想起后宫郎臣出宫也是有时辰限制的。
花非若笑了笑,也在这莞尔间掩去了方才杂思的异色,又顺着湖畔缓行。
“令尊身体可还安好。”
“只是偶染风寒,并无大碍,有劳陛下挂心了。”
“那便好。”
难得女帝没有回避与他独处,他一时虽也想不出该寻什么话题来打破沉静,却还是情愿跟在女帝身旁。
而花非若也不知该与荀安说些什么,不过如此安静的闲走也无大碍,便也任之如此。
“陛下……”
荀安踌躇了良久,才低低唤了一声,花非若回眼,然对方只才碰上了他的目光便怯然回避了,启唇微动,将言又止。
“怎么了?”
“臣郎有一物珍藏许久,想……献与陛下……”
花非若怔了一怔,倒不在意他想给自己什么,只是琢磨荀安当下瞧着自己的神情怎么有些暧昧?
女帝虽未言应,但见她脸色似也并无拒意,于是荀安定了定神,便从怀里取出了那支珠饰纷彩华丽的簪子,又瞧了花非若一眼,才稍稍鼓起了勇气,敛袖上前为女帝戴簪。
才见他的手近至自己脸侧,花非若下意识想避,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目光几许惊惕的盯着他的动作,虽说有些别扭,却到底还是容他为自己戴上了此簪。
将簪饰入女帝髻间后,荀安还是恪守礼数的退开了一步,也没敢抬眼打量女帝,俯便请辞:“臣郎告退。”
辞罢,荀安便匆匆退下了。
花非若则些许无言的在原地瞧着他走远,心中不禁打趣道:这荀安虽然什么都好,不过确实不太会撩人呢……
他正望着那方出神之际,旁边小道里忽来一丝快风掠至颊侧,花非若惊然回眼,而那只从后头伸来的手早已从他间抽出了这支刚刚才被戴上的簪子。
花非若惊然扶髻回,就见是潮余拿走了这支簪子,正几许嫌厌的审视着。
“你回来了?”
见是他来,花非若不禁欣喜的迎问,但慕辞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笑不达眼底的勉强勾了勾唇角,冷冷然的似笑非笑道:“我来的还真是不巧,竟又扰了陛下与容胥相伴温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