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医生真不好当,我们俩一个手忙脚乱,一个东跑西窜。
“寒露,钳子!”施医生一边用手按压伤者的伤口,一边冲我喊。
我迅跑到存放手术用具的橱子处,在那里给找了出来。
“我要取出碎片了,忍着点儿。”施医生面色严肃,右手用镊子往伤者创口内一探一夹。
“啊!”伤者痛的大叫,“啊!”施医生在旁边一起尖叫,我以为是他又被自己踩到脚了。
“为什么要跟着叫呀?”我问施医生,施医生说这样能够使伤者的痛苦得到分担,于是我点了点头。
每当施医生动手时,我也跟着他喊,我们两个的声音完全把伤者的惨叫压了下去。
水从水龙头流出来,冲刷着殷红的铁盘,我脱下两只血迹斑斑的橡胶手套,看着从伤者体内取出的感染物。
这一定是一位从前线战场下来的士兵,我心想,前线没日没夜都在向后方送来许许多多的伤兵。
“辛苦了,寒露。”施医生用双手将淡金的长在脑后束起来,转身去拿晚餐。
我们两人在办公桌两边坐了下来,享用这忙碌后的食物。
粥是我俩抽空去菜市场捡的稻粒和谷粒做的,幸好有点儿咸菜就着,不然真吃不下去。
“嗯,不良商人用氨基酸血清注射猪制造出无限的猪肉……”施医生举着希望报读道。
“真没有安全意识。”我评价道。
“哦可怜的猪,割了又长,长了又割,多么残忍。”施医生不禁抽噎道。
晚饭后,正好是七点钟,我真没想到,我们又一次沦落到要靠每天的生存达人来挣钱才能吃上饭的生活了。
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心想,之前看这个节目只是为了活下去,现在虽然也是为了活下去,至少不是直面威胁了。
因为自己的经历,所以我在做生存达人时往往会想会不会有与我当时相同的人在聆听这个答案呢?于是手上做题就更加认真了。
我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隔着因灰尘而模糊不清的窗子,看到了对面墙壁上张贴的征兵令。
也许我应该去战场,为挽救更多的人奉献一份力量。
“施医生,等你有钱了,你要做些什么?”我问一边趴着打瞌睡的时诗怀雅。
他轻轻抬了下头,“等我有钱了,我要开一家大医院,要有5o个你这样的护工和护士,不过最主要是能救更多人。”他握了握拳道。
见我盯着窗外的征兵令,施医生笑了笑,“其实你去试试到也不是不行。”他说。
“其实我们相当清楚,一旦西部战线完全崩溃,全人类都顶不住的东西,一个贸易联盟支部又怎么能完好无损?”
“如果这时候我们退缩了,害怕了,那么我们被感染者击败也是迟早的事。”
“我们可以往东逃,但又能逃多久?不说东部的灾变之都莱文市,东部在黄金时期是达地区,到处都是城市,爆感染战争后,城市里的感染者也许比西部战场的八十万尸潮都多。”
施医生说了一大串,“寒露,我们当然可以说‘我们是在这里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但说到底,我们只是站在远处安全的地方做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罢了。”施医生打了个哈欠。
我点了点头,在这边其实也没什么事需要我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快点让我在与这末世的碰撞中泯灭。
“唉,不该鼓励他的,少了个好护工。”施医生小声叹道。
我大步走向诊所的门,“是的,我将开始新的人生。”我这样想着,右手轻轻放在了门把手上。
还没等我拧门把手,突然,门把手一转,门猛地向里推开,我闪躲不及,一脸撞上了门,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