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填这个表吗?”我坐在几个遮阳棚下的座位上,询问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
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扫了我一眼,“姓名填好,想报什么职业填好,其余不是很重要的,可以不填。”他回答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姓名一栏默默填上“寒露”,又在职业处填写了“病毒学家”。
我正满头大汗地填着,同时纠结这个联系方式究竟是填我的电话号码还是填“打电话”,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与我一趟火车来的少年,“寒露医生,你也是来学习的?我还以为你直接上前线当军医去了。”他在我面前坐下填表。
估计我能去也是医疗兵吧,军医估计没个一年半载学历当不了,但我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他手上的表上,少年所选择的职业为“步枪兵”。
不过……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这孩子还没有15岁吧?为什么来当兵了?与那些逃避前线所以躲进军校就读的中年、老年人不同,他不到18岁,没人逼他上前线啊。
“我猜,医生你一定在猜我为什么会这么早来到这里?”少年见我一直没动笔,反而是一直盯着他看,灵敏地说出了我的思考问题。
我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我的确不是为了逃避兵役,但也是为了活命。”少年低着头在年龄处填上了14岁,比我想的还年轻。
“我的亲人都在免疫时期死光了,我不具备挣钱的能力,只好来这里混口饭吃。”少年迅填好了手中的纸质表。
是啊,谁都不容易,我不也是这样吗?只是年龄长了他几岁而已,我叹了口气,三下两下也填好了手中的表。
“想必医生也有自己的理由吧。”他起身,向录取处走去,“嗯。”我也起身,同时推开背后的椅子。
一低头的功夫,我便听到少年的一声惊呼,当我抬起头时,只看见少年的身体倒向地上。
三米的距离不算远,我一步冲上去扶住了他,“什么情况?”我把他扶正,这地方这么平,还会平地摔跤不成?
“他插我队!”少年指向我们前方的一位大汉,我抬头看去,队伍松散的不成形,少年又矮的看不见,被人插队也正常。
“没事,让他插去吧。”我安慰少年,到这时,我看到了地上皱巴巴的一张纸,那正是少年脱手落入泥地中的报表,刚刚在少年摔倒时掉下去了。
我其实心中相当不想管这事的,于是瞪了那大汉一眼,就想带少年去一边,但那大汉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怎么,不就一张表吗?重填去吧!”他扬起大手,想要推少年那瘦弱的身板。
我把少年拉到身后,“大哥说到底你人家撞掉了,不该表示一下歉意吗?”我心想我的控场能力向来不错,这一次也一定……
一道虚影从我面前从上而下的挥过,擦着我的鼻子直接打掉了我手里的表,大汉还得意洋洋地补上了一脚。
“想出头?那你也重填吧!还不爽滚!”他一脸轻蔑地推了我一把,在他的手推到我面前时,我一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你有病吧!今天你别想走到录取人员跟前!”我直接操起另一只手,向他的脸打去,大汉偏头闪开,左腿一蹲,右腿一个扫堂腿放倒我。
地上的泥土沾脏了我的衣服,“就这?这年头,真是什么玩意都能出现了。”他的大头皮靴踩在我背上,将稍稍爬起的我又重重踩下。
“医生!”少年见我脱不了身,想都没想冲上来帮忙,但这孩子又能帮到我什么,被大汉轻轻一巴掌便扇出去几米。
“小子,想出头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大汉一脚踢在我左肋上将我踢出去几米,“正好这地脏的恶心,你干脆当个脚垫吧!”他往前一跳,双脚连同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
我顿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如同挤牙膏一般从口中喷出,双手用力向后试图抓住他,但双臂的触感却是我的双手被抓住往后一扯,肩胛骨上又传来一阵剧痛。
这事告诉我们没本事真不应该见义勇为,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只会换一个方法而不是袖手旁观。
突然,我感到手上一松,同时大汉也从我身上下去了,“低头。”我刚想抬头看看什么情况,一只戴着黑钢战术手套的手便将我一头压了下去。
听着头顶上擦过的破空声和肢体碰撞声,我虽然很想感谢这人及时按下了我的头,但被一头按进泥里,是真的让我感谢不出来。
“闪开。”救我那人用脚背轻轻踢开我,我一个侧翻滚到一边,只见电光火石之间,那戴战术手套的青年人已经跟大汉见招拆招了数十次攻击。
青年人动作异常敏捷,头一低闪过一拳,扬起一脚,但可惜被挡下,一个后空翻将一把椅子甩向大汉,却被大汉抓住椅子砸过来,将青年人砸退几米。
这位路见不平的朋友的确在战斗技巧上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但恐怕战败也是时间问题。
就现在,他已经被大汉一拳击退,半蹲在地上大喘着气,“不过是比那个沙包更耐打的罢了。”大汉走到青年身前,准备将他踩在脚下。
“机会!”不知何时绕到大汉背后的我操起一把椅子,恶狠狠地甩在了大汉的后背上。
与此同时,青年双手撑地,使用倒立踢中大汉下巴,我则趁大汉后背倒向我,用关节技锁住了他。
而青年也毫不客气,一脚将他连同我一同踹飞。
我从地上迅爬起,后退一步,与青年并肩,刚要与又爬起来的大汉交手,门口那俩抽烟闲聊的保安终于看到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我都怀疑他俩是想看热闹才故意慢一步来拉开我们的,总之,在一顿劝导后,我们在保安的护送下又坐回了桌边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