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默了片刻,还是裴渡再次开口,打破了平静:
“荔淳,你觉得,我没有去查吗?”
“大人……您这段日子操劳国事,我是不想……”
“所以你觉得,我早就将此事忘了,根本不值得托付,对吗?”
说到末尾,他的语气居然罕见地有些颤。
谢栀嘴角一抿:
“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脑中一片空白,正酝酿着语言,就见裴渡站起身,挡住了大片光影。
谢栀觉得自己瞬间被黑影笼罩,想和裴渡说些什么,却见下一刻,他忽然拔剑,径直劈开了二人身后的青鸾牡丹翘头案。
那桌案被劈成两半,霎时间轰然倒下,上头放着的茶具也一并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见那桌案直直往自己这倒来,谢栀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缩了两步,却不慎跌倒在地,滚烫的茶水恰好泼到她的手背,烫的她眼角立刻泛起了红。
裴渡却恍若未闻,也未再看她一眼,拿起一旁的官帽,大步出了门去。
长明立在门外,见裴渡脸色阴沉一片,也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他身后。
跟着裴渡约莫走了一炷香,他方才停下脚步,语气森寒:
“去查!将当初的事仔仔细细再查一遍!细到她几时服下药,几时同齐颂清说的话,一桩一件都不得放过!”
“是!”
……
裴昭音刚踏进仰山台的门,就瞧见院中独自坐在地上的谢栀。
侍女婆子围在门边,正窃窃私语着:
“这回她可把郎君得罪狠了,看以后她还能在这院子里充主人!”
“说到底,没名没分,与咱们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奴婢罢了!”
裴昭音面色一沉,顾不得教训她们,狠狠推开这群人便跑上前,急切地问:
“生什么事了?!”
谢栀并未答话,她眼神空洞,右手上红肿一片,可人却似乎感受不到疼似的,一动不动。
“荔淳,你这是怎么了?!”
裴昭音急忙蹲下身去,边将人扶到屋里,边冲着远处的侍女们喊:
“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拿药箱来!”
到了屋内,谢栀坐在榻上,瞧了一眼裴昭音,恍若回神一般,眼泪忽然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