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愣,随后失笑道:
“是那日跟着你的小娘子吧,我一早便注意到她了,当真是闭月羞花之貌,可这些时日却总不见她来拜见,我心中也遗憾呢,也好,在赵府时,我算是你们的姐姐,今日便也替你,掌掌眼。”
“她年纪小不懂事,也未过门,所以不敢来拜见公主。一会儿若是不懂事,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海涵。”
李徽音见他如此护犊子,不免摇摇头,故作伤心:
“唉,我也不是那般凶神恶煞之人,你怕什么?难道我会吃了她不成?对了,她是哪家的姑娘?离开太久,我倒是忘了京中那些贵戚了。”
“公主说笑了,她……她是前扬州刺史之女,不过那都是前话,如今,她就跟随在我身边,名唤荔淳,过不久,我会娶她为妻。”
裴渡吩咐人把席面摆在正厅,又先回了青雀庭。
见谢栀还在榻上靠着,正埋头在画她那些小人画,裴渡直接拉起她:
“说多少次了,又不学好。”
他见谢栀的脸上都染了墨渍,吩咐侍女去取热水巾帕来给她净面,又道:
“前头摆了宴席,公主会在,你换件衣裳,随我过去吧。”
“我不要去。”
谢栀撒开他的手,坐回榻前,仔细将画放到一旁,生怕被他弄污。
“没礼貌,祁陵公主是贵客,又是从前我的故友,算是长姐,依照礼数,你不见也得见,快起来。”
“可是、可我不过一无名无分的侍妾,去干嘛呀?”
谢栀皱起眉,满脸不愿意:
“我怕。”
“她又不是那般计较地位之人,快换衣裳去。”
裴渡让两个侍女入内替谢栀梳妆,自己在门外候着,等到谢栀打扮好,便直接牵着她往前院去:
“这位公主算是赵氏族女所出,为人一向温柔腼腆,从前就算是在赵府,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你不用紧张,就同见昭音她们是一样的。”
他拉着谢栀的手,仿佛怕她半路跑了似的,拉的很紧。
及至前厅,宴席已然备好,祁陵公主正坐在最上。
裴渡带着谢栀入内,向公主行礼。
“快坐吧。”
祁陵笑着朝二人道。
按规矩,君臣是分案而食的,裴渡带着谢栀走到下的食案边,带着她落座。
谢栀有些犹豫地看向他。
她是何身份,怎能在公开场合与裴渡同席?
正别扭,李静徽倒是先开口:
“这位便是荔淳姑娘吧,你不用拘谨,就坐着吧,在西戎时,我也常同侍女一起用饭,活得……也与侍女无异了。”
她这般说着,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的痛苦往事,面露几分感慨。
裴渡忙拱手道:
“公主,您不必妄自菲薄,等回京之后,陛下一定会给您尊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