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经过他身旁时,心念一动,蓦地站起身,踩在榻上,要往下跳。
身后的裴渡果然一个激灵坐起身,连手里的书都扔了。
谢栀虚晃一枪,又好好坐下穿鞋了。
“大人,怎么了?”
她回头,一脸疑惑地与他相对。
“无事,只是想起今日约了贺流和几个朝中同僚相见,便与你一同起身吧。”
“哦。”
侍女服侍谢栀梳洗过后出门,上了提前备好的小轿,便往春晖园去。
轿内,她神色慌张,全然不复方才的从容。
裴渡和下人们这些日的异常举动,再加上自己这一月来的反应,很难不让她往那头想。
若是真的有孩子,裴渡还比她先知道这事,那他,还会放自己走吗?
到了春晖园,因着时辰尚早,各房夫人和姑娘们还未来请安。
不过春晖园上上下下已然开始打点起来,侍女们或洒扫、或奉茶,热闹如往昔。
谢栀由下人领着入内,见老夫人正坐在正厅中喝茶,一个郎中正在给她把脉。
谢栀上前拜见,老夫人又惊又喜,从榻上站起,连连笑道:
“哎呦,看看,这是谁回来了呀?”
“老夫人,您这平安脉还没请完呢,怎么就站起来了?”
周嬷嬷忙劝道。
“在路上便听闻老夫人大病一场,奴婢心里实在挂念,如今可好了?”
谢栀走到她身边,一脸担忧。
一年不见,老夫人虽然依旧面貌红润,可间的银丝却是多了不少,几乎是全白了。
“哎,我这把老骨头,若是一年到头没个三病两灾的,那才稀奇不是,放心好啦,不过我瞧你的气色可差了不少,许郎中啊,你也给荔淳把把脉吧。”
谢栀心中本就打鼓,冷不防听见这话,忙推辞道:
“老夫人,这不妥,怎能让许郎中替奴婢把脉呢?奴婢受不起。”
老夫人拉着她到榻前坐下,拍拍她的手:
“三郎都同我说了你们的事,往后,你也不用自称奴婢了。快,许郎中,给荔淳看看,她在边关受了一年的苦,也不知道身子如何了。”
谢栀见那大夫朝她走来,心慌不已。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若是真有了,此刻不正是宣之于众,那她怎么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