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回到房中,让底下乌泱泱跪着的下人起身,各自干活去。
少顷,裴渡送走公主,回到房中,坐到谢栀对面:
“公主方才可与你说了什么?”
谢栀正坐在榻前用午膳,面前摆着山鸡丝燕窝、清蒸江瑶柱、樱桃肉等精致菜品,可她面色苍白,只觉味如嚼蜡,听见裴渡的话,干脆搁下汤匙,答道:
“左不过是她近日的京中见闻而已,大人放心吧。”
“那便好。”
见谢栀面色差,他不由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今日做什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谢栀不答,翟嬷嬷忙道:
“世子放心,姑娘一早都在房中待着,除了方才和公主说了会儿话以外,哪也没去。”
裴渡见她不想吃了,便让翟嬷嬷去端药来,又哄道:
“荔淳,我今日猎了一只银狐,剥了皮再给你条毯子如何?”
谢栀听到这话,胃里顿时一阵恶心,走到痰盂前便开始呕吐。
她吐得眼冒泪花,推开身后一脸紧张的裴渡,瓮声瓮气道:
“大人,我困了,要去睡一觉。”
侍女服侍她漱过口之后,谢栀径直进了内室。
“喝了药再睡。”
裴渡接过翟嬷嬷端来的汤药,走到内室,一口一口地喂她。
她这一睡下,再醒来时却是哭醒的。
此时已然是入夜时分,内室中熄了灯,裴渡正在外间看书,听见哭声,急忙入内去瞧她。
“怎么了?怎么哭了?”
谢栀捂着眼睛,语气中是慢慢的惧怕:
“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什么梦?”
“我梦见你不让我走,我一辈子都被关在仰山台,直到老死。裴渡,从我回来到现在,连府门都不能出,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哪里骗你了,你先放松,别激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