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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院中昏暗,侍卫们忙着在四处点灯,见正屋里的翟嬷嬷穿着来时的那件石青披风,将兜帽戴上,用手擦汗,出了门。
“嬷嬷,怎么了?”
院中有侍卫问。
“别提了,姑娘把她的耳坠落马车上了,让我去找找呢!”
“翟嬷嬷,马车停在后院,那里还未点灯,黑漆漆的,我叫个人陪你去吧!”
“都给我老实在这里看着,若姑娘跑了,唯你们是问!”
翟嬷嬷边快步往后院走边道。
院中的几个侍卫怕惊动房里人,低声道:
“嬷嬷放心,世子吩咐过了,有我们看着,绝对跑不了。”
几个侍卫见翟嬷嬷远去,转头看一眼远处的正屋,窃窃私语道:“荔淳姑娘怎么没闹呢,真是反常……”
“你说的什么话,非要人家闹起来你才甘心不成?好好当差!”
……
春夜,山中四方岑寂一片,不少树干挤挤挨挨生在一处,其间依稀又有涧水流动之声。
冷风中,偶尔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裴渡同几个下属策马疾驰于山道上,半路瞧见一人影,于寒夜中极为突兀。
“翟嬷嬷,你不在别院看着,跑出来做什么?”
身后的长明疑惑问道。
那人影听见这声音,却是退后两步,转身要跑。
裴渡已然在看见她时翻身下马,快步追上前将人摁住,骂道:
“简直胡闹你!”
他脱下身上外裳,将人盖住。
“知不知道这夜里有多冷!敢一个人在山里跑,不怕被狼叼走吃了!”
那“翟嬷嬷”却是一把将他的外裳丢到地上,还踩了两脚。
宽大的兜帽下,露出的分明是谢栀那张娇妍的面容。
不过她此时已是眼眶通红,又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气得半死,伸手去捶他胸口:
“裴渡!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东西!你简直枉为朝廷命官,我真想叫世人都看看,你这清高皮囊下的虚伪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