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时髦搭配的母女俩,说笑着打他身边走过,母亲是橙色的暖阳,女儿身上绿色的稻田,给他昏暗的眼帘一亮。他被大屋关了一天,整个人像鬼,没了精气神。
大屋像个癫老头,每天把他关了又放,放了又关。这是酷刑吗,对他的惩罚。他也像个癫人,凭着糟老头迫害他,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
他一定疯了,用眼睛打量头顶的大树,他慢慢地走回家。星星所在的地方。夜空灰蒙蒙的,又有点模糊的锈迹。
早早的陪着儿子睡了,梦见另一个儿子在梦里吸着奶嘴叫着大儿子的小名。美诺在屏幕的另一边,对着他笑了一笑。然后梦直转大屋,画面由温馨转为紧张,连梦都被大屋的毒污染了。
天亮了,像世界这块蛋糕上抹了奶油,亮晶晶的。又像锋利的刀片划开了夜的黑血管,血管没入虚空,光主宰人间。
王凡后怕的缩进被子里,大屋扛着大刀站在楼下等他出来。原本一觉温养的肉体精神得到一定的恢复,在天光亮的时候,元气随之大伤。对大屋的恐惧,对劳苦的厌恶,不断地压榨人的精气神,像甘蔗榨汁机,反反复复的把人榨汁。榨出血汗。
他伸手摸着美诺的软肉,玩在手心。
他读着海子的诗,他躺在铁轨上以梦为马,他做了一个自由的梦,用自己的鲜血浇灌爱情。他为何死去,为何结束年轻的生命,25岁的青葱岁月,他挣扎过吗,他终究死了,化成尘土化成星星,于大地天空中存在。
王凡拖着壳活着,他肮脏的肉壳,他为了赎前世的罪吗,他连上辈子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为何赎这份莫须有的罪,罪在何处,他的精神如同火苗,燃烧的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精神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他的内我人格已经分裂,他痛苦挣扎,在晨曦时刻,他用手掐住喉咙,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像名画《呐喊》一样出无声的尖叫,空洞的双眼睁开着,眼瞳无光,他看不到山川湖泊,他看到的是成群结队出门的人,他看到一个又一个模样相似的人,也许他什么也没看到吧,他连自己都不懂,又怎么妄自推测别人的人生走向呢。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泰山高高在上,鸿毛飘落足底。他活着就如同一根鸿毛,被高高在上的大屋死死的踩在脚底。
他的肉壳拿去吧。他的内我呢,他意识外在的功能呢,所有一切能拿去尽管拿去吧。他智力愚笨,尽管愚弄混淆统治吧。他像老人摘下假牙,他摘下自己的假眼浸泡在鱼缸里。
他望着天上美仑美奂的空岛,看着类似空岛的事物在人间堆积成山,吸引了无数眼球。
从早至晚,太阳统治的外界跟他无关。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荒诞的人间,海子的诗在耳边,他的诗在耳边,耳朵流血了,结成火红的痂。他不感到疼痛,他的心已死,没有知觉的走回家。41o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