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结局,最终以程君瑶再一次被关起来,金雀巧和萧明雅离开程家画上了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梁氏强势,原本是指望程君瑶静一静,能想通了,别再跟她犟,但事实上是,程君瑶也跟她杠上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梁氏在程老夫人面前倒苦水,说程君瑶不懂事,不能领会她的拳拳爱女之心,在场的人都不由暗道,就你这种管法,也没谁能体会你的爱女之心。
旁人不好说什么,程老夫人就没什么顾忌了,听她说话了,慢悠悠道:“君瑶她是你女儿,不是你养的猫儿狗儿,猫儿狗儿听不懂话,你得管它们,君瑶也听不懂吗?你好好同她说,她能不懂事吗?”
这话梁氏不乐意了,旁人觉得她精明强势,梁氏却觉得自己聪明大气,并不乐意听别人说教,“母亲这话说的,君瑶是儿媳的女儿,儿媳难道没有好好同她说过?可她根本听不进去!母亲不知,她是被那个萧明雅蛊惑了,根本听不进话!”
萧明雅对程君瑶用了些手段,6涵之是信的,但那些手段只是暂时的,说到底,程君瑶跟梁氏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从前不明显罢了。
程老夫人是想提点提点梁氏的,一个屋檐下,母女两个闹成这样像什么话?但梁氏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多说也没什么意义,程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行了,君瑶还不满十四呢,一个孩子你说这些话像个当娘的吗?孩子做的不对,好好教就是了,你要是不会教,就把君瑶送来我这里,我来教!”
听程老夫人的意思,要把程君瑶带到静园这边自己教,梁氏顿时激灵起来。她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外头读书,除了婚事上她也插不上什么手,若女儿再到了婆母身边,她还剩什么呢?何况单看程予娴姐妹两个,梁氏一点都不觉得程老夫人会教女儿,不然怎么将两个女儿教得一身小家子气,半点上不得台面?她的女儿万万不能如此。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您年岁也大了,哪能劳烦你来管教君瑶呢?”梁氏连忙改了口,“君瑶就是气头上,她脾气倔,闹腾起来也是真闹腾,可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母亲别担心,儿媳会好好教她的。”
程老夫人也没有非要替儿媳妇教孩子的打算,见她这么说了,也就没再提这件事,而是向郑氏道:“过了年,萱姐儿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槿丫头这边,曲家也差不多该上门下定了,还有君旭这边,挑着合适的日子,也该上门下聘了,今年里还有的忙。”
“母亲放心,儿媳都记着呢!”郑氏一向可靠,这些事不用程老夫人提醒都放在心上,事情虽然不少,一样一样的做也就完成了。
梁氏听程老夫人细数,没提到程君毅和程君瑶,不由道:“母亲,君毅也不小了,他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还有君瑶,今年不是大选之年了吗?咱们家没定亲的女孩子就只有君瑶一个了。”
程老夫人操心的还有郭心怜,只是郭心怜的情况与程家几个孩子不同,只能慢慢看着,急也急不来。听梁氏提起程君毅和程君瑶,程老夫人心中叹了口气,道:“君毅年纪还小,如今正是好好读书考功名的时候,没得让这些事叫他分心。至于君瑶,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是能入宫大选的样子吗?她在家里闹,一家子都包容她,她若是去宫里闹,一家子都得陪她遭殃!”
自从去年程君瑶捉弄佩瑶县主之后,程老夫人就觉得这个孙女的状态多少有些问题,孙女年纪还小,当时程老夫人的想法是寻一个严厉些的嬷嬷,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等到程君瑶将郭心怜推到劫匪手中时,程老夫人对这个孙女的态度就严肃多了。自那时起,就加了程君瑶的课业,指望她能读书明理,而到了如今,程君瑶跟梁氏闹成这样,程老夫人想不出如何教这个孙女,心中却有了想法,这个孙女万万不能高嫁,否则就是给程家招祸的。
“母亲这么说就武断了,君瑶她从前也是乖巧懂事的,这回也是那萧明雅的错,哪能怪到君瑶头上。”不同于程老夫人,梁氏虽然也知道程君瑶把郭心怜推到劫匪面前的事,但她并不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姐妹俩一起出门,郭心怜是姐姐,本就该保护程君瑶,何况程家养她这么多年,难道不该为程家做点事?程君瑶眼下的状态确实不行,但她又不是不能好起来,在梁氏看来,程君瑶就是小孩子闹脾气,过一阵就好了。而大选是多要紧的事,程君瑶今年参加大选年纪是小了些,可等下一次就得三年后,程君瑶哪里等得到那时。
“何况除了君瑶,咱们府上还有谁能去?白白放弃这个名额不是可惜了吗?”梁氏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的,虽说有程君悦嫁入东宫在前,程君瑶入选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走这一趟镀金也是好事,日后说亲就能上一个档次了。
按照大楚的规矩,在大选之年,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中女儿在十三至十六岁的,至少要有一人参选,当然已经出嫁或是定了亲的,就不在其中。各家对入宫待选的看法不同,有的人家担心一入宫门深似海,说不定一不小心好好地女儿就得做妾,会早早给给女儿定亲,像先前的6涵之就是如此;有的人家却将大选看做一个机会,想方设法的将女儿往里送,显然梁氏就是后一种。
程老夫人觉得这个名额不可惜,家族的荣耀自有家中男儿去挣,若将这些强加到女儿家头上,这一家也没什么出息了。只是她也看出来了,梁氏跟她女儿一样臭脾气,她也懒得多费口舌去劝,只冷淡道:“等她恢复从前那般乖巧懂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