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凡决定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论自信,朕……尚可。”
内史韩缓缓道:“陛下若是问臣,臣会回答:绝对相信!”
随即脸上迸出自信的光芒:“臣乃天生的将军,这是皇帝夸赞臣的话!自臣跟随先父征战以来,所经何止百战!鲜有败绩!”
然后低沉下来:“只有一次败在了一群土匪手中!当时经过所有探报分析,从正面强攻是最优的选择,臣甚至已经把将令拿在了手中!可臣还是犹豫了,因为绕道所谓的小路会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那座匪寨,最终臣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陛下可知就是这一群土匪,就是臣选择的这个错误的道路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吗?”
内史韩脸上现出缅怀之色:“我军战死二百多人!其中……有臣的长子!”
我沉声道:“不是说你的长子在外游历吗?”
“呵呵……假的。”
内史韩长叹一声:“陛下说得对,为将者,可以改错,不能认错。”
“可还有一条……”
内史韩紧紧盯着我:“臣乃天生的将才,而陛下,乃天生的帝王!臣将死之人,斗胆说一句,陛下与臣是一类人!上天既然赋予我们这类人绝无仅有的才智,我们做的事从骨子里就是对的,‘错’这个字就不该在我们的身上存在!”
我好奇地打量着内史韩,仿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认识他!
沉吟良久,我起身行了一礼。
“谢内史将军!”
内史韩连忙挣扎着起身:“陛下……咳咳……臣不敢当……”
从内史府离开,我心情五味杂陈。
我明白了内史韩的意思,古往今来,或许只有魏武帝最像他说的这种人吧。
可我做不到。
因为,我不是我……
从近林巷出来,在巷口我又看到了那个卖烧饼的少女。
她也看到了我,甜美的笑容天然无杂饰。
“先生,要买些烧饼吗?”
我跟着笑了笑:“送一些过来。”
马车距离烧饼摊只有两步,孟合牵着缰绳的手来不及拔剑,暗卫只有四人,从车尾绕过来同样赶不及。
可少女似乎没有受过训练,在我没出马车的情况下冲过来,她不可能成功。
我缓步走下马车,看着被摁在地上的少女。
甜美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切齿的恨意,那双眼睛中的杀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切断我的脖颈。
“上次你就有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不敢确定!”
“为什么杀我?”
“暴君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