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不同被那力道一震,两臂一松,双手抱着的锦盒也缓缓坠落,眼见就要落地,突然从背后伸出两脚,将那锦盒稳稳地接住。
两脚轻抬,锦盒被往上直抛,高过他的头少许,便又向下坠落,最终被两只粗壮的手轻轻拖住了。
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道:“记住了,这是你迟来的惩罚。”
冯不同忍着肩上的伤痛,忙转身朝那人磕了几个头,连声道了几个‘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抬头望他,见那人双手捧着锦盒,眼神凌厉,一脸阴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觉得那双眼睛好似在哪见过,回想了片刻才想起是上次在酒楼里和福公公在一起的那个黑衣人,却不知他为何会在这里。听他言语,似乎等了自己很久了。
那御膳房的官见了那人忙脸上堆了笑,迎上前去。
“大人,我心里惦记着公公要这批货,一直都分外留意,本想先存放在我这儿,马上通知您,可没想到您老亲自来了,可是让小的诚惶诚恐的。”
那人点了点头,冲着那官沉着声道:“把它搬上车吧,公公正等着呢。”
那官忙挥手示意手下几人将刚刚搬下来的酒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车上。
冯不同站了起来,边揉肩膀,边向那人鞠躬道歉。可那人一点也不买账,仍是摆着一张像谁欠了他几千两的脸,上下打量着,然后便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意思是要他自己搬回去。
冯不同只得依他吩咐做了。
“驾车的力气还有吗?”
那人见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眼露鄙夷道。
“劳烦大人操心,小的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那人见他这么说,便自行坐到车上,用眼神示意他上来驾车。
两人乘着车又往西行了许久,路过不少气派轩昂的房子,最后却停在一处偏僻的平房前。
冯不同抬头看天,见太阳将要落山,不禁心中感叹皇宫果然大,不知是邱府的几倍。不知耗费了多少物力财力才建起的。
想起邱府,冯不同怎么也不能忘记神剑子,要不是他舍身相救,他便不可能遇到夏芸,也不会有今天。可他连他的尸体也不知道在哪里,无法让他入土为安,心中不由一酸。
平房前站着两个红衣侍卫,手持长刀。见了他们忙跑上前去,帮忙将那几坛酒搬进屋里。
冯不同抱着两坛酒,一瘸一拐地跨过门槛,一进去就看见大堂内一道薄薄的山水屏风挡住了视线,从屏风内走出一人,伸手接了他的酒。
他正想转身离开时,引他来的人却挡在了门口。那人指着那面屏风道:“站在那里,福公公有话要问你,快点进去。”
冯不同没法,只得回身,站在屏风前,那屏风本来就薄,而且他眼力也强,透过它能望见里面一道人影正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翘着兰花指品茶,于是忙垂道:“不知道公公还有何吩咐。”
过了一会儿,屏风内才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因何来迟啊。”
冯不同只得照着刚才的又解释了一番,屏风里的影子做了个点头的动作,接着又似自言自语地道:“你也受了惩罚,我也不再为难你了,你走吧。”
冯不同松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离开时。福公公突然笑了起来道:“我说怎么看上去觉得眼熟呢?原来是那次偷酒的小贼啊。好啊,小贼不偷酒改送酒了么?”
冯不同没想到那老妖精眼睛这么好,见身份暴露,不禁暗中着急,还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时,突然察觉出背后生风,一道轻柔掌劲穿透屏风,飘然而至。
冯不同见识过那掌劲的厉害,不敢怠慢,正待向两边躲过,却见那道掌劲在中途一分为三,从他三面袭来。
没有料到他这掌法这么神奇,冯不同不由得手忙脚乱,想要后退,可后路又被那几个侍卫堵死了,心知避无可避,只得硬接,心知拳掌不精只有用剑才能保命,于是忙将外衣扯下,露出原来装扮,从怀中抽出“织死剑针”。
只见银光流转,瞬间将那三道掌劲挑开了,并分射出三道剑气,一一打向那些侍卫。
趁着福公公没出后招,那些侍卫又在抵挡剑气时,冯不同准备用剑气横扫全场,制造混乱,然后趁机纵身出门,可是因为适才肩上硬受了福公公的手下一掌,气息运得迟缓了些。
剑气尚未动,福公公已穿过屏风而出,伸掌打向他的胸口。
冯不同顾不得动剑气,只得抽剑抵挡,可是那公公的掌法飘忽不定,快如奔雷,迅如闪电,比之以前遇到的敌人除了一抔黄土外,都要厉害。
还没交上二十回合,便被他震飞了宝剑,点了穴道。
自从出了大义村还没经过这般大败,冯不同脖子上脸上冷汗直冒,不知道那太监要将自己怎么处置,“一抔黄土”虽说过就在身边,可是怎么也感觉不出他的气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只能寄希望于他身上,只得无可奈何地闭了眼,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