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这个形势,要不了多久,大同便要被攻破。
想到这里,田泽长叹一声,对一旁主簿问道:“求援的书信已经送出,可有回信?”
主簿想了下,躬身道:“回将军,尚未有回信。”
田泽脸色难看的点点头,抬头望向门外,叹息道:“本次东胡包围的不止咱们,其余各镇此时只怕应接不暇,如今只能靠咱们自己。”
“小贾将军启程已有一日,也不知走到了何处”,主簿想起贾瓒,喃喃道。
无奈的挥挥手,田泽双眼无神道:“哪怕是训练有素,在群山之中也快不起来。”
此后三日,东胡又数次攻城,双方互有损失,但始终都无法成功破城。
但城内的情况却越来越差,已是伤兵满营。
粮草饮水倒是不太缺,但是急需的救治药品已然损耗殆尽,田泽对此心急如焚。
直到贾瓒离去的第五日,东胡又一次攻城。
此次与以往不同,敌方高层似乎对大同方向迟迟无法取得进展极为不满,特地又从别处调集了数十门火炮,誓要一鼓作气,拿下大同。
田泽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黑压压上百门火炮一字排开,心中既惊又怒。
他以为对方阵中的这几十门火炮,已经是全部的库存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
如今整个边军几十万人装备的火炮也不足百门,他大同府城内也有十余门火炮,但大都老旧,不堪重用。
不仅射程短,而且极其容易炸膛。
先前田泽也不是没想过开炮还击,但打了几炮,射程不足不说,反而炸了膛,死伤不少的士卒。
然而对方这崭新的炮管,显然是近期刚刚铸造的。
“这群目无王法的王八羔子!”,田泽一拳砸在女墙上,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咬着牙怒吼。
他自然知道晋商私下的勾当,但朝廷不军饷,他即便有意改善,也是独木难支,无可奈何的放任自流。
但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晋商竟然彻底的抛弃国家利益,贪婪至此。
城墙经过几天的轰击,已经有不少地方出现裂痕,上百门火炮齐射,城墙又能撑过几轮。
泄一通之后,田泽已知此战在劫难逃,心存死志,转身对周遭惶惶不可终日的将领喊道:
“我大梁自立国以来,便没有投降异族之先例,本将打算以死报国,尔等如何?”
说罢,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在诸人脸上一一扫过。
诸将对视一眼,拱手单膝跪下,齐声喊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城墙之上的守军见状,也单膝下跪,齐声喊道:“愿誓死报国。”
喊声直插云霄,声势浩大。
“好”,田泽大手一挥,大吼道:“守好城墙,一旦城墙被破,便守好破口,破口守不住,便守街道,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不能令蛮子好过。”
“我等遵命”,众将士齐声应道。
不多时,东胡火炮冒出阵阵白烟,巨响之后,无数炮弹轰在城墙上。
经过数轮齐射之后,“哗啦啦”一阵巨响,北侧城墙被轰塌,露出一个两丈宽的缺口。
东胡军大喜,嘶吼着往缺口冲来。
城内士兵将缺口团团围住,坐等东胡上门。
就在城内官兵打算拼死一战之时,身边随从指着东胡军阵后方吼道:“将军快看!”
田泽回头望去。
只见一队人马,正在东胡军阵后方,快的直奔其大纛而去。
“是贾瓒,他……他竟然……真的成功了……”,田泽不敢置信的说道。
一时之间,他竟有热泪盈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