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境中。
她怀疑外边是否真的在下雨。
推开门,勾月走进雨中。
初春的雨水还带着余冬的寒意,扑簌簌的落到勾月的头上。
头,肩膀,指尖,脚腕。
她站在原地,任凭雨水将她的全身打湿。
同在梦里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只是木讷被双腿簇拥着往前走。
大雨中,勾月跪在一片塔兰花海里,把手当做铲子,一抔土一抔土的挖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多挖一分,离找到母亲就近一分。
雨水从勾月的梢滑落,落到土里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寸,两寸,土坑一点点在变深,勾月也一点点陷进坑里。
带着沙砾的泥土磨破了她的指节,从伤口流出的鲜血又粘住了磨破她指节的泥土。
她并不觉得疼,疯了一般刨着土。
忽然的勾月的手指碰到的不再是松软的土壤。
借着雨水的冲刷,勾月看清了,她终于找到了母亲。
一时之间,勾月脸上滑落的,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一缕晨曦照在草原上的时候,雨停了。
恢复了神志,她要带母亲离开这里。
带着母亲的勾月赶路比来时慢的多。
她不想母亲再经受那么多的颠簸。
勾月在黑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栈。
说来奇怪,一家名为格勒的客栈孤零零的立在路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店小二见来人是个姑娘,忙跑了几步出来迎接。
本以为店会很冷清,没有什么住店的人。
没料到一踏进门,客栈里面会如此热闹。
客栈不大,就三张桌子,三张桌子上都坐满了客人。
勾月赶了一天的路,想吃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她能做的地方。
“劳驾,我能坐在这里吗?”
勾月端着一碗面,站在一张桌子旁。
草原上的汉子粗犷,说话的声音哪怕隔着三步远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勾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说的是炎搏崖?
是那个自己一直在找的,做梦都想将他杀了的炎搏崖?
她端着一盘牛肉稍稍的放在隔壁桌上,自己也坐上桌仔细的听。
良渚的春意来的比草原早上许多,这会儿院子里的柳树已经抽芽了。
勾月走后,文渊之在小宅子里待的时间比之前少了许多。
他比之前更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