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祭着山字令,对罗夏道:“先行离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议。”
罗夏点头,她能感受到白无常怕是已到极限。
深深看了一眼刑天和牛头马面,苏醒离去。
……
农家小院安静至极。
奶奶去后,此间就没了烟火气息。
爷爷被夺舍,此刻不知道在哪里。
身边就是哥哥,他趴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睡得安稳。
一呼一吸,都带着丝丝热气。
她多想带走哥哥,缠着他让他给自己买零食。烦着他,要他给自己梳头。闹着他,不想写作业,让他帮忙一起写了……
身体里一阵阵暖流流过,罗夏没有去管。
她轻轻坐起身,感受着哥哥手心的温度。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依依不舍的抚摸他的脸颊。
心中万般不舍,渐渐化为浓烈的恨。
此刻,他已经不是哥哥了吧。
只要他睁开眼,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
罗夏轻轻推开门,又忍不住回头看去,哥哥还在酣睡。巨大的绝望顿时包围着她,让她感觉窒息,泪水控制不住的肆意横流。
猛然转身紧紧抱住他,泪水滚落,悲戚大哭。
哥哥!哥哥!
“咋了娃儿?”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罗夏一惊,现是舅舅候禹。
“也不知哪个混账东西,把你们家狗打死了,我刚去埋了,就听到你哭。大白天的你们两个睡啥觉,你们爷爷呢?你们奶奶咋还没安排,这天气,放不得!”
罗夏抱着哥哥不愿撒手,此番一别,再见之时,哥哥就不是哥哥了!
可舅舅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了!她不能让舅舅牵扯进来。
不知道刑天什么时候苏醒,她来不及跟舅舅细说,胡乱擦了眼泪,扒下罗秋的媒介,小心收好。拿上户口本身份证和手机,扯来床单,含泪将奶奶裹着。
候禹抓耳挠腮,真被她这一番举动给搞得莫名其妙。
就见她找来酒精泼在香案的画卷之上,点燃了火焰。
候禹大惊,想要阻止,却见那火焰瞬间燃起,已经来不及扑灭了。
候禹脸色难看,直说她胡闹。
罗夏一字一顿道:“舅舅,信我!”
她脸色凝重,从未有过的认真,让从未见她如此神色的候禹只觉得怕是有什么大事生,不得不如此。
候禹看着罗秋迟疑道:“你为何烧了香火神?究竟生了啥事?你爷爷呢?我找了一天都没他消息,所以过来看看你们,若是你爷爷不方便,我总得要他老爷子开了口,才能带你们奶奶尸体回去安葬,不然说不过去,而且秋娃儿还睡着……”
罗夏焦急催促:“舅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当下准备背起奶奶的身体,候禹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一把接过,背在了自己身上。
罗夏最后回眸看了一眼农家小院,决然转身,在舅舅一番追问下,两人自羊肠小道快离去。
提着一口气,不言不语宛如行尸走肉,也不管身后舅舅时不时的追问,急步走出好远,快到舅舅家时,罗夏感觉身体一空,软了下来。
候禹背着奶奶的身体,见她坐倒在路边,失魂落魄的模样,忙放下奶奶,问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