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饮的车就停在路边的车位上,他先把谈墨推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上了主驾位。江泊烟只差一点就能追上他们,手掌已经拍上了窗玻璃,路饮踩下油门,跑车启动,在他面前扬长而去。
江泊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比直接弄死他还要难受。
江泊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字来简单形容,阴沉地仿佛能滴墨,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他现在已经刀了谈墨千百遍。
“操啊!”
冷冽的寒风中,江泊烟用力骂出声,吐出一口浊气。
路饮是不是跟着谈墨那个傻逼学坏了!
怎么可以,可以这样气他。
几个小弟忐忑地在不远处等待,害怕他恨不得刀了全世界的脸色,慢慢将车开上前,犹豫着放下了车窗,小心说话:“老大?”
“你们刚才都死去哪了?”
江泊烟无能狂怒,抢了驾驶座就要追上去,可惜还没将车子动,就被小弟们手忙脚乱按在座位上,七嘴八舌地劝说:“不能酒驾,不能酒驾!”
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平时虽然不着调,但至少还是有点法律意识,江泊烟被他们提醒,终于想起自己刚才喝了酒,满腔的怒火无处泄,顿时头昏脑胀。
他锤着方向盘骂谈墨和路饮,到最后又骂自己是个绝世大傻逼,几个小弟简直被他吓坏了,没见他这么狼狈过,缩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下。
江泊烟骂完自己后又拉着他们跑去喝闷酒,没人敢扫他的兴,一个个只好苦着脸奉陪,开了四五瓶几十万的酒之后,江泊烟就醉得彻底神智不清了。
“喂。”他突然一拍桌,吓了身边人一跳,“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对路饮好。”
小弟们暗道你对路饮也不好啊,以前还总叫我们欺负他,不过这种话他们还是不敢当着江泊烟的面去讲,立即一个个捧场:“为什么?”
江泊烟刮了下鼻尖,脸色看不出是被酒熏红的,还是他其实破天荒地害羞了,总之他涨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憋出了几个字:“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小弟们齐齐竖起耳朵。
江泊烟醉得不轻,明天醒来大概会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但不妨碍他现在非常想要找人分享自己和路饮的爱情故事。
“我跟路饮其实谈过恋爱。”他扔下这个重磅消息,又补充,“是我追他的。”
他如释重负,身体歪斜在沙上:“我是他的初恋。”
四周响起一片齐刷刷的吸气声,你看我,我看你,都在艰难消化这个消息。
江泊烟望着头顶刺目的灯光,喃喃自语:“谈墨那个傻逼居然还不相信!”
路饮将车开上了快车道,前方大道一路通畅。
谈墨拿着一片创口贴对镜子比划,他脸上没明显外伤,只嘴角和颧骨处有一小点擦红,试了半天没必要贴,收起路饮买的那些药品,靠坐在了椅背上。
“为什么非得跑。”他问,“你是不是低估了我的战斗力?”
路饮:“你似乎很骄傲?”
谈墨说:“江泊烟不是我的对手。”
路饮说:“我们跑了,他只会更生气。”
谈墨沉思一番,脸上笑容加深:“杀人诛心,也对,他现在大概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弄死我。”
路饮专注开着车:“我只是不想你再被抓回警局。”
跑车一路飞驰,夜色漆黑,路边光影不断在路饮脸上交错闪现,车内静谧,连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清浅,谈墨的后脑枕着交叠的双手,目不转睛地看他。
“你知道吗。”他突然说,“江泊烟刚才让我喊他姐夫。”
路饮脸色不变,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力道收紧了些:“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