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读书,才能科举,才能做官,才能赚取功名利禄,高人一等,光宗耀祖。
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死寂,众人闭口不言,神色各异。
不知过了多久,吕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放软态度。
“雉儿,我这是为你好,你也知阿父有一手相面绝技。”
“阿父算到你日后有贵人相助,届时嫁与他为妻,必能荣华富贵一生。”
“寒窗苦读十年,前路尚且渺茫,你何必吃这苦头呢?”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倒真有几分慈父风范。
若是普通少女,说不定很快便动摇心志了。
可惜,昨日一梦后,吕雉再也不是那个单纯温软的小女孩。
她眼神复杂,一声声质问好似杜鹃泣血,含着痛彻心扉的苦楚。
“阿父,为什么要将我托付于一个陌生人呢?”
“他的品行你能预知吗?”
“万一他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又该如何自处?”
少女神情认真,不像是假设,倒像是叙述一件既定的事实。
吕公却只觉她在耍小女孩脾气,于是不以为然地回答。
“男子花心一点很正常,等他功成名就之后,你亦能共享尊荣。”
“所以我要摇尾乞怜是吗?”
吕雉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那样憋屈的日子她受够了。
镶了金边的火炕,也改变不了它是一个火炕的事实。
她不是傻子。
怎可能在同一个火炕跳第二次呢?
吕雉环视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家人。
冥顽不灵的父亲,毫无主见的母亲,沉默旁观的兄长,随波逐流的姊妹。
她突然失去了争辩的念头。
吕雉收回视线,看向窗外广袤的天空,嗓音稚气未脱,却坚决得如一把利剑。
“我不需要贵人相助,不需要等待他人的垂怜,不需要卑微到尘土里。”
“我要成为自己的贵人,掌控自己的人生,决定自己的命运。”
话罢,她毅然决然地朝外面走去,瘦小的背影笔直如松。
当脚步即将跨过门槛之时,背后传来一道暴怒的咆哮声。
“逆女!逆女!”
“今日你敢走出这个家门,便不是我吕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