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斯手指顫抖,懷裡的溫度像抱著一團火,他啞聲問道:「藥呢?」
長生沉默。
他瞳孔豎起,重複道:「藥呢?」
「目前……無藥可醫。」它道,「白朮與我立下了契約,獲取秘法助他懸壺濟世……這是代價。」
有得必有失,契約的天秤一方,必然會放置同等的報酬。
白朮可解百家憂苦,醫者不自醫,自己卻百病纏身,至死方休。
第57章席法外狂徒
阿桂被踹門的那聲巨響嚇了一跳。
他慌張探頭,發現被踹開的是最裡面的臥室,心中明了,拉住想要去查看的七七,神色沉重不少。
天氣轉涼,流感肆虐,每到這種時候,不卜廬總會多迎來一批「熟客」。
從早上白朮沒出門,阿桂心中就有了數,他熟練的為這些客人抓藥稱量,不熟的還會問一聲白大夫怎麼不在,熟悉的,就心照不宣的低聲道:「還是老樣子?還望阿桂小哥轉告一聲,白大夫要保重身體啊。」
阿桂笑的勉強:「好。」
「老樣子」,就是指白朮犯了病,要休息幾日,不會出來坐診,日子的長短不定。
阿桂來不卜廬當值快兩年了,也撞見過白朮發作的時候,第一次撞見時對方發病急,沒來得及鎖門,他見白朮許久未出來,就壯著膽子進去敲了敲門,把門拉開了一條縫。
彼時的阿桂是個不經事的毛頭小子,當初被白朮神乎其神的醫術鎮住,一心想要拜他為師,剛進不卜廬沒多久。見狀整個人六神無主,還是白朮忍著劇痛寬慰他,將他哄出了房間。
白朮在房間裡躺了整整三天,阿桂險些以為他要挺不過去了,回家之後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跟他娘說白朮先生孤家寡人,他若是死了,我就去給他立碑掃墓,還要努力做個有名望的醫師,讓天下人都知道璃月曾有個白朮大夫,是阿桂大夫想要拜師的高人。
後來他娘跟白朮說的時候,他臊的快鑽進桌子底下去,但日復一日的,還真讓他拜到了師。
再之後白朮這病斷斷續續犯了幾次,時間地點不定,白朮要消失幾天也不一定,輕的時候當天就能蒼白著臉出來給自己下方,重的時候阿桂在門口望著往生堂的方向能躊躇好半天。
白朮犯病時不願有人看見,阿桂就裝聾作啞,把憂慮都埋在心底,調整好表情安撫了七七,又代他去為人看診。
等他空閒下來再去看裡間那扇門時,房門不知何時已經被關好了。
就是中間凹進去一大塊,裂紋遍布,搖搖欲墜的被什麼東西懟回去強行站崗,讓人懷疑有陣風過去就能碎一地。
屋內一片寂靜,破碎的悶哼在這種環境中聽得人十分揪心。亞爾斯盤著腿坐到床上,懷裡抱著人,尾巴一下一下拍著籠罩在下的背部,臉上沒什麼表情,連氣勢都平和的不行。
長生反而一陣心驚肉跳,摸不清這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