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亞爾斯暗搓搓收拾了一遍衣櫃,他早就不再穿那條顏值與實用性都頗受詬病的紫褲子,此時被輕輕握住的腳踝卻還是起了熱度,仿佛與人肌膚相貼一般。
白朮垂眸看著一臉不好惹的半獸人用與他表情毫不相符的輕柔力道脫去鞋襪,遲鈍的眨了眨眼。
那雙耳朵因為俯身的緣故近在眼前,白朮習慣性上手捏了一把,耳朵有些紅:「我自己來……也行的。」
亞爾斯動了動腦袋,沒把耳朵抽出來,任由它在白朮手中折起回彎,恍若未聞的將他鞋襪脫掉,抬眼道:「外套。」
他此時身上帶著一股子奇妙的氣勢,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時候,明明板著個臉,卻詭異的有一種……他現在很委屈的錯覺。
白朮老老實實的脫掉外套,接著被柔軟的被子糊了一臉。
他把自己扒拉出來,清了清嗓子:「小月那邊……」
「我出門時正巧碰到她哥。」亞爾斯道,「跟他重複了一遍,他說自己能行。」
只是餵個藥,多搭兩床被子,都是些小事,志才還不至於做不好,白朮放心的點頭,摘下有些歪斜的眼鏡:「那我便休息片刻,如果小月那裡有任何的異狀……」
亞爾斯垮著臉,面無表情道:「我就叫你起來。」
事有輕重緩急,在這一點上,白朮還是相信亞爾斯的。
這兩天精力消耗太過,白朮頭一沾到枕頭就控制不住眼皮了,此時一放下心就要睡過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迷迷糊糊的腦袋裡突兀的冒出個想法。
因為他不愛惜身體而擺臉色,偏偏手上還細緻著照顧自己,交代的事也有在好好做的亞爾斯……好像在撒嬌啊。
青年熟睡後的呼吸清淺,亞爾斯坐在床邊聽得入神,直到身體的異樣信號不斷在腦中發起抗議,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
在門前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著當門神,即使是他也會累的。
咕嚕嚕——
亞爾斯活動關節的動作一頓。
唔……餓了。
廚房和客廳間隔著厚重的門帘,亞爾斯看了眼睡得安穩的白朮,出屋後撩開門帘,餐桌上,村人送來的幾個餐盤和藥室中數量相同,同樣原封不動的擺在桌子上。
白朮懼冷,屋中爐火一直燒得旺盛,有幾道不扛放的菜已經變質了,亞爾斯隨意挑了兩盤能入口的,悶頭扒飯。
印象里,來到提瓦特之後,在白朮的看顧下,哪怕在荒山野嶺,他的一日二餐都規律的不行……都快不習慣胃中空空如也的滋味了。
這就叫做……亞爾斯叼著一塊沒切乾淨的青椒柄想了想,囫圇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