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站前所正式巡捕比风月路两倍还多,帮闲近百人,两所权力根本没有可比性。”
俊哥混过一段社会,说的都是行话,“再说,你还能在风月路干一辈子,多换个地方,就多出一个交际圈。”
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面临重要抉择,老包仍然拿不定主意。
阿星就笑,“看给你纠结的,要不你去跑马乡得了,到时候咱哥们内外勾结,横行乡里,岂不快哉!”
嗯?老包眼睛一亮,“你还别说,我怎么把跑马乡给忘了?”
“喂,我开玩笑的。”
阿星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不料人家当真,“你放着城区所。长不当,跑农村去干什么?有病呀。”
虽说行政区划调整后,跑马乡归属了撸阳府河东区,但它离主城区实在太远,谈不上郊区,仍属纯农村,没人愿意去。
“嘿,我去了那,可以给你们公司保驾护航呀。”
阿星一句玩笑,令老包茅塞顿开,当即下定决心,就去跑马乡。
“嘁,用不着你保驾护航,我可是腰悬特赦令牌的牛人,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我们公司惹事儿。”
阿星很是不以为然。
“这你就不懂了,农村人不比城里人,他们可不管你腰上挂了什么牌,说整你就整你。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跟老大说,去跑马乡,你们等着给我接风吧。”
这条大腿必须抱紧喽!老包暗恨自己脑子缺弦,还得人家提醒。
阿星就笑,“你是想打秋风吧?”
“不打秋风不行呀,跑马乡太穷。”
老包嘿嘿举杯,“来,这一杯酒,祝棒槌公司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以后,我们所里车加油,年底福利,可就全指望几位了。”
衙门有人好办事,哥几个也乐见老包去跑马乡当所。长。
一念之间,池志鸿也有了调到跑马乡税管所的打算。甄家暂住撸阳府,为跟紧阿星,今年定会搬去棒山村,他不能总一个人呆在复古沟吧。
席间唠嗑,老包告诉阿星,“肖萨立了一等功,直接被提拔为齐撸府某区分局正八品一把。”
省会大区,级别都高配。
“嚯,这小子上天了,赶明个咱去省城,非让他出把大血不可。”
阿星大呼小叫,心里为潇洒哥感到高兴。
池志鸿、甄英俊不知“潇洒”何许人也,当得知其为阿星脱困出过力,均道,“此人可交,是真朋友。”
说起真朋友,俊哥感慨,“经历这次,我算是感受到了,有些人特么平时天天跟你称兄道弟,一遇上事,连影子都见不着,而那些平时联系不多的,反而特么会——彻底跟你断交。”
阿星差点喷了,心说你丫竟也学会了幽默,“那是因为你小子交的朋友都不靠谱,看哥们,我那些同学就不说了,有目共睹吧,咱说个外人……”
转头问老包,“记得张百珍吗?你曾陪阿雅去人家搜查过。”
“哦,是那个单身妈妈,记得,长的挺不错。”老包显然有印象。
我去,你也就那眼光了。
阿星没纠结这个问题,“我就教过她家闹闹几天美术,这次我出事,她专门跑去看押所,给我加了1ooo块钱的卡。”
“嚯,很能得了。”
“单身妈妈?多大年龄……才三十出头,值得深交。”
“值得沟通。”
那哥仨越说越下道,阿星就笑,忽想起一事,拿出手机,打给古老木。
“……甭整那些虚的,给你个任务,你抽空去趟西胺……我知道看押所不让见,你就替我往陶弃凡帐上加1ooo块钱的卡……
毕竟同学一场嘛……
嗯——你替咱寝哥几个,每人给他加1ooo块钱……
好了好了,你跪安吧……废话真多。”
撂下电话,阿星长吐一口气,心道:就这样吧。
当他走出看押所大门那一刻,便想清楚了,如果不能把痛苦和怨念放下,那么自已便仍困于囚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