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深便起身,對著老太太躬身,作揖,「四郎拜謝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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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商靜魚終於從沉睡中醒來,有些茫然,抬手剛想拉開被子,就頓住了,手腕上的白玉石串,胸前的暖玉,還有在他右手裡攥著的荷包……
呆了好一會兒,商靜魚茫然的想,那恍惚中好像做夢似的,聽到的那句話——「不可以再摘下來。」難道不是夢?
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額,那親親也是……真的了?囧。趁人睡著就親親的……趁人之危啊這是!但是,這會兒臉紅紅的自己是幹嘛啊。
「主子!您醒了?」壽二和壽一進來後,見商靜魚坐起,都驚喜的快步走來。
商靜魚回過神來,慢慢的點頭,「我好多了。我……吃完藥後,就一直睡到現在?」商靜魚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是……大哥哥送我進來睡的?」
壽二一邊拿過衣服,一邊說著,「是殿下,殿下還給主子您準備了藥膳粥,已經熬煮好了,哦,還有羊肉麵,說若是您醒了,一定好好用下。」
「哦……」商靜魚臉色微紅的應著,所以……果然不是做夢啊。
「對了,主子,殿下已經於今早啟程了。」壽一一邊收拾著匣子,一邊說著。
「嗯?」商靜魚呆了呆,啟程?
「是上京那邊突然出現至少一千人左右的藥人,林靜文將軍為了掩護百姓撤退,受了重傷,靈州那邊也有□□出現,越策將軍如今在我們明州這邊,靈州那邊就剩下一個林靜沖將軍,也走不開,北境那邊,英國公宋榮和白朮將軍也是在分身乏術,所以,殿下決意自己帶著三千影子兵,趕赴上京。」壽一說著,捧著匣子走到商靜魚跟前,「主子,殿下說,今後除了戰事,其他的條陳和摺子都送到您這邊來。」
商靜魚看著眼前厚厚的一疊摺子,不由的攥緊了手,外頭的形勢已經這般複雜嚴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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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綜合辦事處。
顧善聞臉色冷凝的大步走進大堂,大堂中央是特製的大圓桌,已經圍坐了幾人,正各自手拿冊子的進行討論爭辯,聲音不大,但卻是極為熱烈。顧善聞一走進去,圓桌邊的幾人就停下,紛紛站起,拱手作揖,顧善聞微微拱手回禮,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而他目標明確的直奔臉色凝重的坐在大堂左側第一張書案後頭的盧懷德。
「盧大人!」顧善聞直接走到盧懷德跟前坐下,從袖子裡抽出條陳放到盧懷德跟前,低聲說著,「果然那些人動了。」
盧懷德眼睛微微一亮,拿起條陳掃了幾眼,凝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慢慢點頭,「殿下的深謀遠慮,我等望塵莫及。只是,如今,各地駐軍中,除了早前被清理過的陳州軍,幽州軍,和雲天軍外,都已經暴動,我們南州這裡,有越理老將軍坐鎮,暫且無妨,但是其他地方的駐軍暴動,已經影響了我們推行的農法,我這裡收到了好幾封急報,你看看,該怎麼辦。」
「這是兵部的事情,你該找蔡英大人才對,找我做什麼。」顧善聞收回條陳,皺眉,嫌棄的瞥了眼盧懷德遞來的急報,「蔡大人呢?」
盧懷德無奈,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蕭家兄弟找他說事,說是想去支援一下各地駐軍暴動的事情,但摘星閣有規定,文事的工作不能參與大題,蔡大人已經拒絕了多次,這次他有些惱了,就把蕭家兄弟叫了出去,大概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罵一頓吧。」
顧善聞微微眯眼,蕭家?
「你是否也覺得……蕭家有些不太對頭?」盧懷德沒有錯過顧善聞的這一眼的冷意,壓低聲音問道。
顧善聞沒有回答,轉開話題,「我只守好南州,其他的,你和蔡大人看著辦吧。崔家老尚書已經啟程,直接奔著南州來了,對了,福二那邊收到消息,殿下已經找到小公子了。」
盧懷德眼睛猛地一亮,欣喜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公子那邊如何?何時返回南州?」
顧善聞微微一笑,「福二沒說,不過倒是言明,因為殿下北上上京,所以,除了打戰的事,其他事暫且都由小公子處置,你煩惱的那些事,可以直接寫給摺子呈遞給小公子了。」
「好好好……我這就來寫,馬上來寫。」盧懷德的滿臉愁容消失了,笑容滿滿的直接鋪紙磨墨。
顧善聞無奈搖頭,怎的這般心急?顧善聞朝盧懷德微微拱手,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待走出綜合辦事處時,顧善聞瞥了眼辦事處門口的一棵海棠,北風已起,海棠花落,聽福二的意思,小公子兩年內都不會返回南州,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海棠花開?
顧善聞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種種情緒,站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大步前行,然後瞥見巷子那頭,蔡英臉色隱隱有些怒意的直盯著對面兩人,那兩人正是蕭家兄弟,顧善聞的眼眸冷凝了下來。
他想起昨晚夜深時分,老母親親自來了書房,跟他說起一件事: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我很不安,還是跟你說一下吧。長陽此番回來後,變了,她以前對殿下曾經有過一些想法,但殿下婉拒之後,她便安分守己,嫁進裕親王府,雖然日子過得不好,但也未曾動過非分之想,可此番回來後,她卻像是瘋了一樣,執著於殿下,對小公子已經開始有了嫉恨之意。她還總是到拓蒼山莊附近徘徊,今日,她還在那裡遇見了蕭家公子,我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了什麼,但是,那蕭家你知道的,你要多多注意一些,幸好現在小公子也不在南州,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