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着名学者、文学家纪晓岚的外祖父家,有一个姓曹的老妈子,据她自己说,她能看到阴间的鬼。
有一回。纪晓岚的母亲回娘家,他的外祖母把曹老妈子叫过来一起闲聊,说得高兴的时候,曹老妈子就讲了一件她看到阴府生的事。
那是在前些时候,曹老妈子在附近的某户人家见到了一个鬼。生在那个鬼身上的故事,真是令人唏嘘,真可谓是痴情到了极点。
说起来,那个鬼的情状真是可怜,叫听到的人内心不由得凄然神伤。
那个鬼生前名叫李某,就住在附近的某个村里。李某家道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康。可惜的是李某寿命不长,死的时候也不过是只有二十七、八岁。
李某死后刚过百天,他妻子在家伤心寂寞,就请曹老妈子过去陪她做伴。
曹老妈子过去李家后,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已经做了鬼的李某,经常坐在他家院子里的丁香树下。
李某在院子里,有时候会听见妻子悲伤的哭泣声,有时候能听见自己年幼的儿子哭闹的声音,有时候还能听见自己兄嫂和自己妻子吵骂的声音。
由于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虽然李某可以看到自己家中生的这一切,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鬼,害怕家人身上的阳气烘烤,所以又不敢靠近。
不过,一旦房子里有什么动静,他一定要去守在窗外,侧耳细听,但又不能去帮忙,只能是满脸露出凄楚难受的表情。
过了些日子,有个媒人走进了李某妻子的房间。
李某看到后,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可能会改嫁,顿时觉得手足无措。他在丁香树下愕然惊起,张着两手,六神无主地东张西望。
好在没多久,那个媒人就走出了妻子的房间。
听说媒人和自己的妻子没有谈成婚事,李某的脸上才稍稍露出一点高兴的样子。
还没等他把心完全放下来,第二天,那个媒人又来了。
这一回,媒人先去了李某哥哥、嫂子那里,谈了很久之后,又去了他妻子的房间。
李某顿时觉得紧张起来,他忐忑不安地奔走着跟随在媒人后面。当他听说婚事谈成了,他的心里怅然若失,对自己的无力改变感到一片惶然。
到了男方和媒人前来送聘礼的那一天,李某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的丁香树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妻子的房门,心中万分悲伤,不由自主的就泪如雨下。
从这以后,每当看到自己的妻子从房间里进进出出,李某都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她的后面,眷恋不舍的情意表现得更加浓烈。
到了举行婚礼的前一晚,妻子在房间里收拾嫁妆,李某又在院子里不停地徘徊。
只见他,有时倚靠着走廊的柱子哭泣,有时又低着头若有所思。只要听到屋里有一点儿动静,哪怕是轻轻的咳嗽声,他就立刻跑过去,趴着窗缝往里看。
李某就这么失魂落魄地折腾了一夜。
曹老妈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长叹一声道“真是个痴情的鬼啊!但是明知自己无法改变,又何必这样呢!”
不过,李某好像没有听见曹老妈子的叹息声。
第二天,男方前来迎娶,一群人吹吹打打地拿着烛火往前走。
李某就躲在墙角那里站着,仍然不忘翘望着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