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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没有细听导演在说什么,思绪不自觉飘走,回到某个蝉鸣聒噪的盛夏,以及某双平静又诚挚的眼睛。
那年回到家,江溪没忍住将他好一顿揍,揍完又抱着他大哭,说他走了,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怎么孤独地活。
如池南暮所说,他和江溪的生活好起来了,卡里的二十万他一直不敢动,直到开学后有陌生人资助。
冥冥之中,江初觉得,这是池南暮兑现的承诺。
他好起来了。
他永生记得那个幻梦般的夏日。
那池南暮呢是记得他,还是已经忘了
是不是只将他当成假日里的一个小意外,微不足道
时间久远,江初并不常想这些事,只是不巧几天前,偶然听到公司里有人议论雁行的席执行官。
他起初不在意,直到“池南暮”这三个字从旁人嘴里说出口,江初这才法觉,他的嫉妒心竟能如此重。
仿佛掩埋在心底的名字,他小心珍视的秘密,就这么被人“刨出”,随意议论,江初莫名感到烦躁。
想让对方闭嘴,却又想听到关于池南暮的消息,越听越烦,越是烦他又越要偷听。
“江初啊,我是真看好你,等我休息疗养一段时间,下部戏让你做主角。”或许是太久没人听自己唠叨失恋之苦,现在终于逮到人交流,导演兴致高涨。
重要的信息入耳,江初立刻回神。
“好,谢谢姜导,那我等您的消息,到时您可不能爽约,说话不算话。”江初笑着接话,碰了碰导演的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
“爽什么约我那剧本直接照着你的形象写。”
整杯酒下肚,嗓子被酒精辣得微痛。
江初在心里盘算要如何逃跑,装病应该是不好使了,不如干脆多喝几杯,直接倒地不起。
他和导演都空了酒杯,服务生走近,迅斟满酒,江初也不拒绝。
酒杯相碰,出脆响,江初一杯接一杯灌,准备喝到微醺时就倒。
神智飘忽时,一丝清冽
的木质香穿过花香与酒味,微不可查,闯入鼻息,停留一刻又很快飘走。
江初倏地清醒,视线四处扫,心口怦怦直跳,却没有看见幻想中的人影。
错觉
香味消散了,心跳声渐渐减缓。
江初重新靠回玻璃墙面,没来由地失落。
“姜导,你过来,车已经到楼下了。”出品在远处叫人。
“知道了,”导演回头看了看江初,“有大佬要来,你还行吗”
江初半靠在墙边,“我在这里站着醒醒酒,您先去,我一会儿过去。”
“行。”
大佬还是小佬,和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想见的人。
都怪刚才那股迷惑的香气,还不如别让他有所期望。
江初觉得烦,转过身面向墙壁,手指在玻璃上轻戳,映出无数个重叠的指纹。
蓦然间,木质香气再次绽露,比上次还要明显。
他这次才不会上当。
脑子被酒精迷得团团乱,江初索性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池总您终于来了欢迎欢迎。”远处出品讨好的声音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