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快放下汤勺,池南暮有些惊异,“你已经吃饱”
“我在减重,不是很饿,”江初赶紧解释,“你不用管我,慢慢吃就好。”
池南暮微蹙眉头,倒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你很轻”,微微加快咀嚼的度,但吃相依旧文雅。
他很轻是什么意思
江初这才注意到,来时他在车上睡着了,那他是怎么到这里总不会是被池南暮背下来的
“池南暮,你背着我过来的”江初问。
“不是。”
江初还没来得反应,又听见池南暮说“我抱着你过来的。”
竟然是抱着
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就睡着了
可是,如果他醒着,池南暮就不会抱他
思绪嘈杂,江初也不知道自己在乱幻想些什么,脑子里乱哄哄,口干舌燥。
江初干咳一声,抿了口矿泉水,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下次可以直接叫醒我。”
池南暮停顿咀嚼一瞬,“好。”
用完早餐,走出亭子,江初脸上的热意被风吹散不少,紧张感也是,随着风里春日的味道消散了。
湖边停着一叶扁舟,正好够两个人坐。
坐上小船,船身晃了晃,江初被吓了一跳,伸手抓住船沿。
池南暮解开纤绳,不知从哪找来一个遥控,按钮一摁,细小的马达声响起,船开始向湖心驶。
船身逐渐平稳。
明市四季如春,花期长,一年到头都有花开,绚烂的花色不止漫山遍野,就连湖里也是。
越往湖心驶,湖面的花越多,不是从树上掉下的落花,而是生长在水里,白瓣黄蕊,小小一个,如同坠进水里的星点。
海菜花的茎叶生长在水面下,湖水清澈,日光一照,给翠绿镀了层泛光的薄衣。
船头驶过,轻轻一推,水波推着花叶向两旁散开,茎叶舒展。
饶是江初早就满世界跑,在很多地方
取过景,也很难见到这样美而舒服的画面。
这景象震撼,却不会让人觉得自身渺小,从而敬畏与恐惧,江初像个偶然闯入油画的客人,已经融进这好景里。
和那年烟花时一样,江初微张着嘴,傻傻怔。
池南暮不看花,而是望着江初,唇角不自觉上勾。
船停了,他们在花团锦簇的最中心。
江初左右看了看,后知后觉问“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因为还在建设,等夏天到了才会对外开放。”池南暮说。
“那我们是这里的第一批客人”
“可以这么说。”
他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客人。
因为池南暮。
心口处很满,沉甸甸的,江初却觉得自己在飘,正悬在风里,像只气球。
只要池南暮再多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有多平静,只是听见声音,他都能被戳破,飞到大气层去。
“谢谢,我很喜欢这里。”江初放轻呼吸,怕重了,他就会失控,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