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侯府的听雪阁里,段怜儿看着自己已经被大夫正骨后恢复如初的手呆,她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她知道她不完全是因为疼,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段怜儿没想到谢璇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可怕,好像她谈笑间就可以轻取她的性命般,刚刚在怡然苑生的一切就让她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现在她一想到自己曾对谢璇使了那么多的绊子,身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她感觉喉咙干,想喊人进来给换壶热茶,可喉咙里不出一点声音,她气急败坏地挥手将案几上摆放着的茶具打翻在地。
听着瓷器在地上摔碎的清脆的声音,她又心疼的恨不得打自己的手,这套汝窑茶具是她最好的一套茶具了,摔碎了就没有钱再添了。
她现在虽然还管着府里的账,但那有个屁用!侯爷只负责每月固定拨一笔钱做家用,其他根本不让她沾手,尤其是侯爷还把送她的铺子收回去了,她手上的银子一天天的见少,府里公中虽然有月钱,但哪里填得上儿子每月的窟窿。
十天前才给了他二百两银子,今天一早出门又要了一百两银子,说什么有大用处,将来飞黄腾达了会把谢璇母子俩踩在脚下随便摩擦!
摩擦个屁!她老娘今天都要吓死了,也没看见他人在哪里!
门外的雪晴听到段怜儿摔碎茶具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小心地问道:“姨娘,有什么吩咐吗?”
有什么吩咐?段怜儿看着雪晴梳起来的妇人髻就冒起了无名火!
雪晴是她眼看着侯爷对楚姨娘越来越宠爱了,而自己对侯爷也没有吸引力了,被她送到床上的通房丫鬟,可没想到了侯爷只新鲜了几日就又回到了楚姨娘的身边。
段怜儿笑着对雪晴招了招手,雪晴愣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没用的贱女人!”
段怜儿一把揪在雪晴的胳臂上使劲一拧,然后她现自己又可以出声了,于是她惊喜之余又带着兴奋。
“贱女人!贱女人!叫你们这些贱女人和我抢侯爷!我打死你们!我要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我……”
雪晴一边躲一边小声哭泣求饶,“姨娘,奴婢错了!求求你饶了奴婢吧!”
段怜儿面容狰狞,抓住雪晴的手臂,一边揪雪晴胸前的软肉,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我叫你躲我!还敢躲!贱人!贱人……”
“连侯爷都留不住!我要你何用!白瞎了这张脸!卖进窑子里还能换几十两银子来!”
“姨娘……”
雪晴被段怜儿的话吓得不敢挣扎了,她木然的让段怜儿在自己身上泄,直到云晴在门外喊了一声,“姨娘,二少爷房里的云香过来了!”
屋里的段怜儿听到云晴的话,这才停止折磨雪晴,此刻她才现雪晴已经是满脸泪痕,头和衣衫凌乱不堪的样子。
段怜儿恶毒地笑道,“雪晴,你也别怨我!荣华富贵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可你自己没有接住!谁叫你比不过清风楼的楚姨娘狐媚呢!”
“行了,下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吧!顺便叫云香进来!”
“是,姨娘!”
雪晴垂下的眼眸把燃烧的恨意隐藏了。
雪晴咬着牙忍着痛退到门口,然后对站在门外等候的云香说,“云香,姨娘叫你进去!”
云香娇美的脸蛋上也没了血色,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因为她早就没得选了!
云香曾经是裴昭昭的贴身丫鬟,但早就在四年前和裴飞云有了尾。
如果不是侯夫人懒得管理侯府的事宜,她也不会勾得裴飞云最后向段姨娘要了她去飞云阁做通房。
谁知道世事难料,曾经颇受侯爷喜欢的裴飞云最后会一事无成还成了一个喜欢画大饼的赌鬼;曾经颇受侯爷宠爱的段姨娘最后活成了侯府的一个老妈子,变得喜怒无常喜欢虐打身边的人。
雪晴看着云香微白的脸色心情很是复杂,云香是自愿上赶着的,而她却是被逼的,可她们最终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雪晴!”
云晴碰了一下雪晴的手臂,轻轻喊了一声。
雪晴从齿缝间“嘶”了一声后,茫然地看着云晴,云晴心里一痛,眼眶就红了。
雪晴以前多灵动多漂亮啊!可现在已经瘦得没有个人样了!姨娘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拿雪晴出气,可把雪晴送上侯爷床上的明明是姨娘啊!
不管雪晴愿不愿意,她们这些被捏着卖身契的奴婢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