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初看着宋清辞,眼神不敢置信。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识大体,通情达理的宋清辞,会变得这般牙尖嘴利,咄咄逼人。
“清辞,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难道,你对我,现在连同情都没有了吗?”
他家破人亡,遭遇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明明宋清辞是最理解他的人,陪着他小心翼翼地舔舐伤口。
可是现在,她竟然能说出这般冷血的话。
江景初觉得这样的宋清辞,十分陌生。
“我必须同情你吗?”宋清辞态度冷冽,“我不欠你的,同情与否,是我的自由,你强求不得。而且你我之间的事情,我本来都懒得再提。但是现在我很想问你一句,辜负在先的人,是哪里来的勇气,还这般理直气壮!”
她简直都要气笑了。
从前她是真的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毛病,只觉得江景初什么都好。
好个屁!
“你应该知道,从你决定利用孙筱蝶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清辞,你相信我!我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和她有亲密关系的!我只想和你好好过……”
“你没有碰过她,然后你就是干净的,就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江景初,是你天真,还是觉得我愚蠢?”
她想要的清白,是这样的清白?
宋清辞被恶心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
“好了,够了。”看着江景初还想解释,宋清辞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就当你全对了,错的全是我,我不值得你留恋和挽回,如何?”
请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哦,我还得提醒你,”宋清辞冷笑道,“你攀附的高枝,现在已经树倒弥孙散。你最好赶紧去打听筹划一下,找下一个高枝,省得虚度年华,无力复仇。”
“我不需要那样做,也不会那样做。青瓷,我保证,那是唯一的一次,下次再不会了。”
“这么快就不用借力了?以后要靠自己了?不嫌慢了?”宋清辞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
“姓孙的罪行累累,这次杀良冒功,只是他作恶千万之中的一件而已。清辞,你没有想过,这里是辽东,他只手遮天,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事,现在却出事了吗?”江景初看着宋清辞的眼睛道。
宋清辞面上虽然没有显露出什么,但是闻言心里一震。
难道,难道是江景初,把孙总督给告了?
这是大功。
他甚至可以免罪。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迅速地膨胀,完全压不住。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举报了孙总督,踩着孙总督的尸体往上走。
虽然孙总督做的事情,不容于世,罪无可赦。
但是是被女婿举报,还是令人震惊。
“是你!”宋清辞咬住嘴唇,用笃定的语气道。
傅三爷知道杀良冒功的事情之后,让傅安区彻查,她觉得傅三爷是为民除害。
可是当听江景初说,这已经做成的事情,完全是他的功劳,宋清辞只觉得他可怕。
孙筱蝶,也算引狼入室了。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但是现在当她面对着笑到最后的衣冠禽兽,宋清辞还是心里不适。
“是我。我不允许这种渣滓危害百姓,更要替你报仇。任何人欺负你,让你受委屈,我都会帮你找回来。”
“那你怎么不给自己一刀?”风寻忍无可忍地插话道,“你要是真的对姑娘那么好,就直接自杀死在她面前,姑娘谢谢你,我还能厚葬你,逢年过节还给你烧纸。你死不死啊!”
星野来得晚,这会儿正环胸站在后面,冷冷睥睨着江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