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宅斗的那些套路,她从小到大,从别家见得也很多。
和宋家一个层次的家庭那么多,也只出了宋家这一朵“奇葩”。
其他人家,无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
人多了,就有竞争,就有矛盾和算计。
所以她很容易就感受到了,康桐和继母不和,并且有意在自己面前挑明这一点。
宋清辞觉得有些好笑。
康桐是真的不放过每个败坏继母名声的机会。
哪怕是对自己这样一个山上来的“土匪”,也得暗中道出继母不慈。
宋清辞只当没听出来,安静地坐在那里。
康桐也点到即止,等茶水上来之后,招待宋清辞喝茶,和她闲聊,问她年龄,家世这些。
“宋姐姐比我大四岁。”康桐笑道,“但是我们都不说的话,别人只会以为我们是同龄人。”
宋清辞心说,大家都正是最好的年龄,三四岁,看起来不就是同龄人吗?
哦,不对,她是山上来的。
她被默认不会好好保养,应该又土又老,顶着一张被风吹得通红的脸才对?
宋清辞想到这里都乐了。
“没有,还是康姑娘年轻。”宋清辞道。
“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康桐毫不避讳地道,“谁都知道,我爹有个老大难的女儿,嫁不出去。”
宋清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主动提起这一茬,也不好贸然接话,端起茶杯遮掩不自然,轻笑道:“好饭不怕晚,康姑娘只是缘分还没到。”
“和那个也没关系。”康桐道,“我娘去世之后,弟弟小,都是我在带弟弟。虽然现在他已经十三岁,母亲也进了门,但是我还是不敢忘记我娘临终之前的叮嘱,想要好好把弟弟带大,看他娶妻,我才敢放松。”
宋清辞暗中思忖,康桐是担心继母苛待弟弟?
不,更担心的应该是,继母生下儿子之后,抢走弟弟的东西吧。
只是她们初初相识,康桐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宋清辞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再加上去年母亲生了幼弟之后,身体一直虚弱,所以家里的事情也需要我张罗。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置家里人于不顾。”
康桐像话痨一样,不用宋清辞问,自己就讲了许多。
“好在我爹也开明,担心我遇人不淑,也怕我嫁出去受委屈,索性道如此这般也好,府里也不是养不起我。”
康桐说到这里,看了看宋清辞,“让宋姐姐见笑了。”
“康姑娘言重了,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康桐问宋清辞家里的情况,宋清辞就信口胡编。
“叫招娣的,康姑娘想想就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提起来也是伤心。”
主要还费脑,她还得现编。
编完了还得记着,下次不穿帮,倒不如直接装出伤心的样子,不让人问。
康桐果然不问了。
宋清辞:我就是这么机智。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婆子来领对牌。
康桐皱眉斥道:“没看见我这里有贵客吗?”
骂完之后,她又歉疚地对宋清辞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里的事情实在太多。加上我们初来乍到,所以还有些乱,宋姑娘别见怪。”
“康姑娘快去忙吧,我没事的。”
康桐让人取了对牌送出去,又亲自站到廊下,恩威并重地训了一番话,训得婆子点头如捣蒜,半晌后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