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三郎一个激灵,立即抓着林晚凌的袖子道出了实情。
他的确认识阮芸。
大概在三个月前,阮芸主动找上他。
那时他刚在胡玉楼站稳脚跟,成了和蝶衣姑娘齐名的头牌。
阮芸扮作恩客接触他,只问他想不要挣更多的银子。
这年头谁会嫌银子多,于是玉三郎应下阮芸的提议,兜售她绣的玉兰绢帕还有其他绣品。
“我一开始以为只能赚些小钱,”玉三郎说道,“想着积少成多,小钱也能变大钱。
没曾想,她绣功精湛,很快来我这儿的女客们,临走前都要捎上一件她的绣品。
久而久之,我玉三郎独有的玉兰纹样便传开了。
原来我还在纳闷,已经过了供货期,她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已经挣够银钱不来了,或是另外择了主,我正愁要不要物色个绣娘取代她……”
林晚凌心说,阮芸的绣功可是尚衣局里数一数二的,在宫外想寻个与其比肩的绣工或绣娘绝非易事。
嘴上,“我知道了。”
她打断玉三郎,又问,“你跟她最后一次见面,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玉三郎拧眉努力回想,“好像没有,她就跟以往一样拿了钱,把装绣品的包裹放下就走了。”
林晚凌撑着下巴,思忖起来。
若玉三郎没说谎,阮芸姑姑当真是为了筹药费?
筹药费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却不曾听阮芸说有困难。
身为女官将绣品拿到宫外变卖,也算盗窃宫中财物,是要被处刑的,阮芸不可能不知道。
若阮芸确实被人所害,她又是跟谁结了怨,惨遭对方毒手?
凶手杀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发现玉三郎一直盯着自己,林晚凌轻咳两声,又问了几个问题。
“你跟她合作那么久,从来就没打听过她的底细?”
玉三郎苦着脸,“自是打听过的,”他点点头,供认不讳,“可有一天被她发现了,她威胁我,让我不要再查,只说这胡玉楼里龙蛇混杂,谁还没点子秘密?我见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答应了她,从此两不相问,只管合作挣钱。”
“那在你们合作期间,她可有与旁人接触,或者她有提到过其他人?名字也行。”
林晚凌追问完,玉三郎又陷入了回想,没一会儿,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林晚凌:“……”
也对,阮芸姑姑为人细密沉稳,在外断不会给人留人把柄。
这也附和她的行事作风。
眼见在玉三郎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花了,林晚凌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你若想起什么,便让人送信去这个地方。”
林晚凌将王成章家的地址给了他。
她在宫外的朋友少之又少,唯有王成章那里可以带消息。
王成章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肯帮忙,但带消息这种小事,他应不会吝啬。
玉三郎接过,点头,忙又耐不住好奇打听了句,“敢问……这画中女子是什么来头啊?”
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不该问的别问,”林晚凌冷面厉声,“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玉三郎一下自收声,面上点头笑笑,没敢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