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各自沉默了下来。
顾城与秦晏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道:“钱队。”
钱来手指蜷了蜷。
“陌州市三十年前个刑警个人一等功,个刑警队集体二等功,个特别优秀反扒反偷窃先锋队。”顾城一字一句地说。
钱来皱着眉头。
顾城笑了一声,又道:“您的前途也很光明。”
“多谢,但我早就不是刑警队长了。”
“为什么?”顾城反问。
钱来有些不耐烦:“你不是知道吗。”
“我想听您自己叙述。”
钱来嗤道:“我不想叙述。”
“好,”顾城说,“那我替您讲讲。您的妻子呢,三十年前是一名小学教师,她很漂亮。有一双很亮的眼睛。。。。。。”
。
一九九七年五月六日。
张莉从红太阳幼小校门口出来,她看着66续续被爷爷奶奶或父母亲接走的孩子们,笑着走到路边的公共电话亭旁,拨出一串数字。
“阿进,你下班了吗?”
彼时的钱来正在刑警队当值,他一边整理着装备一边握着局里的电话机摇头:“今天我晚些回去,不用留我的饭。”
电话那端传来张莉好听的声音:“又加班?”
“警察加班是常态嘛,你放心,等下个月我就不忙了,局领导说这段时间扒手多,我们得盯紧了,我还想争取给队里多拿几个先锋队红旗呢,”钱来轻轻一笑,“你在学校怎么样,学生听话吧?”
“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个学生尿裤子了,我让他爷爷来接,”张莉随意地说,“没事什么大事儿。你今晚要不回来的话,我一会儿去市场少买点菜。。。。。。啊,对了,有个同事她姐姐从香港带了吃的,晚上我们还约好一起逛夜市。”
钱来:“同事?”
张莉一笑:“哎呀你放心吧,女同事!”
。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通电话。
一九九七年五月六日晚八点十分,张莉与同事手挽手一起过马路,一辆失控的汽车朝她们直直撞来。
她们吓坏了,又都穿着高跟鞋,压根来不及躲开。
同事被一旁的好心路人一把拉走,而张莉却被那长了眼睛似的车猛地撞上。
那车狠狠碾压过她的身体,当场见血,而后那车又反复碾压了数次,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