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每次病,他都痛不欲生,恨不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毁灭。
唯有此时此刻,他仿佛置身温泉,整个人都温温的、润润的。
狂躁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却已经不会让他狂癫。
什么情况?
有人帮了我?
还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不愿意再折磨我?
姜砚池的情绪得到了平复,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不再狰狞。
眼底那股持续攀升的暴虐之气慢慢消散,没了戾气,他整个人看着病弱又无辜。
哪怕是了解他真实性情的人,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好个被病痛折磨的柔弱美少年。
“二十一郎!二十一郎!陛下口谕,召您前往御前!”
姜砚池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马车外就响起了略显尖锐的声音。
这是内侍特有的嗓音。
宫里的太监来传旨了?
唰!
姜砚池掀开车帘,撩起衣摆,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二十一郎,陛下有令,召您御前听诏!”
小太监气喘吁吁,他可是一路从最前头跑到了这里。
两三里地,着实不近。
关键是,陛下催促得急,小太监片刻都不敢耽搁。
“臣谨遵命!”
不管平时多么疯狂,在元安帝面前,姜砚池还是规矩的。
否则,元安帝也不会“宠信”他十几年。
他对着御辇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一甩衣摆,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而去。
此时的沈婳,刚刚与马车错身而过。
她已经走出去了十几步。
忽然听到小太监的传旨声,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二十一郎?
就是那位姜家小郎君吗?
这排行,颇有点儿意思。
沈婳转过头,想要看清那位姜小郎君的庐山真面目。
可惜,她转过来的契机太过“凑巧”,姜砚池也恰巧转过了身。
沈婳只看到了一个身姿如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