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竖子!”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
御辇里,元安帝暴跳如雷。
直接把手里的奏折丢了出去。
高忠良匍匐在地,胖胖的身子忍不住地抖啊抖。
这是第几次了?
陛下如此的暴怒!
最早一次,几乎是听闻阿史那雄起兵的消息。
第二次,是知道阿史那雄长驱直入,越过千里之远,杀到了京畿附近。
第三次,则是逃离京城,在路上,得知阿史那雄霸占了皇宫,还自立为“秦王”。
第四次……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素来稳坐高位的皇帝,就一次又一次地震怒。
而这种情绪上的泄,更多的是现实中的无能!
除了跳、除了骂,堂堂皇帝陛下,竟没有其他的办法。
当然,他到底是皇帝,不能把罪魁祸拉来惩处,却可以迁怒。
比如朱大厨!
比如姚贵妃!
比如二十一郎!
……元安帝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少。
高忠良不敢去想:什么时候轮到我?
应该,也快了吧!
不对!
不只是朱大厨他们,其实还有个已经被遗忘的人——梁王世子沈继。
别人不知道沈继为何会被元安帝丢出去当炮灰,高忠良却是有所猜测。
那日出城,高忠良保管的宝物不翼而飞,元安帝得知后又惊又怒,却还不敢泄。
转过头,他就下了一道擢升沈继为京兆令的旨意。
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高忠良第一个不信。
主仆相处了三四十年,高忠良太了解皇帝了,他知道,一定是宝物的失窃,让陛下产生了危机感。
更可怕的是,陛下根本不知道这股危机感来自何人。
未知的敌人、神鬼莫测的手段,是元安帝心底最大的恐惧。
迁怒泄愤也好,“宁可错杀”也罢,元安帝把最有可能谋算他皇位的人——沈继,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