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沒有。」
他低頭喝了口水,「我已經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6庭輕笑,「你倒是想得開。」
沈嬌彎了彎眼眸,沒說話。
看著他的笑,6庭無端的想到院子裡剛栽下的那批玫瑰。
夜晚的庭院點了路燈,燈光不怎麼明亮,橙黃的光芒照出一個隱約的輪廓。在夜風下,嬌嫩的花朵隨風搖晃,露珠在花瓣上凝結,像墜落的星子。
對面的青年穿著比他大了一個號的西裝外套,長發沒有紮起,就這麼散在肩頭。房間的燈光也不亮,隱隱綽綽的照出他的輪廓,眉眼輕彎,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就像庭院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就像墜落的星子。
6庭有些愣怔。
風從窗戶掠進來,帶著涼意,兩人剛剛的旖旎頓時消散了個乾淨。
6庭將杯子裡的冰水一飲而盡,腦袋清醒了許多,開始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去洗澡……」他看了眼沈嬌,「你回去吧。」
沈嬌沒說話,安安靜靜的目送他去浴室。
等到6庭出來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他還沒走。
男人穿著睡衣,站在浴室門口,頭髮濕漉漉的搭在額頭。他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垂著眼,看著還待在自己房間裡的青年,牽了牽嘴角。
「怎麼,不走想等著和我一塊睡嗎?」
沈嬌舉著手裡的詩集,「需要我讀它嗎?」
6庭的視線便移到他手裡的那本詩集上,是那天他隨意抽給沈嬌的那本,原本是放在書房的,不知怎麼的到了他手上,被翻了幾頁,微微有些鼓起。
他笑了一下,坐在床上,姿勢懶散,「好啊。」
沈嬌沒著急讀,而是指了指他濕漉漉的頭髮,「我覺得你應該先把頭髮吹乾。」
6庭伸手摸了一把頭髮,被毛巾擦了後已經不滴水了,只是還有一些潮濕。
「不打緊,一會兒它就自己幹了。」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微微蹙著眉頭,神情里有些不贊同。不過他沒說什麼,翻開書,接著那天沒讀完的部分讀起來。
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好聽,外頭月影搖晃,6庭借著床頭的燈光看著他安靜的容顏,被酒精侵占過的大腦,難得的感覺到了疲倦。
他整個人半躺著靠在床上,不知想到了什麼,朝沈嬌招了招手,「過來。」
沈嬌對他像招呼小狗一樣的手勢不太喜歡,但還是聽話的過去了。
房間裡頓時傳來輪椅在地面滾動的聲音。
沈嬌停在床前,不明所以的看了6庭一眼。
「怎麼……」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半躺在床上的男人直起身子,彎下腰忽然靠近他。
他滿身的菸酒味被熱水沖刷乾淨,剩下的便是和他身上外套一致的蝴蝶蘭洗衣液的香味,夾雜著淡淡的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