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郑巧丽出门前说了:“你要努力赚钱,比林雪霞赚得更多。”
林清雪表面点头,背后却翻个白眼,她从小就学她妈和她姐的,爱偷懒,她姐直到嫁到镇上去,才变得勤快些,而她一直在家里,能偷懒她绝不勤快,怎么可能像小叔家的“老黄牛母女”。
只要林雪霞兢兢业业当黄牛给家里寄钱,而她自己打工赚的钱,留下来买漂亮衣服和鞋子,她可听说了,这边的衣服鞋子比老家便宜又新颖。
只可惜,林清雪才工作了两天,她就厌恶流水线上打螺丝的工作,打螺丝打螺丝,重复又重复,一整天下来,枯燥乏味,她简直要吐了。
她私下偷懒,立刻被主管抓住,说她再犯就要把她开除。
林清雪傍晚给家里人打了电话,郑巧丽催促她下个月必须给家里寄钱,“你要是不寄钱回来,你二哥还结婚不结婚了?他要恨死你。”
“问我要钱?怎么不问小叔家要钱?”
郑巧丽道:“他家疯上头了!我看他们家以后怎么收场。”
分家的事过去三天,林玉霞早就回县城高中上课了,郑巧丽林富家夫妻俩包括李银花,以为他们家要恢复原状,然而事实却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林富家怂恿弟弟把自行车卖了,能赎回一两百块钱,好歹把儿子的彩礼钱凑上,可林永福偏偏不按他说的做,说他媳妇儿不准,卖了不跟他过日子。
“行,我儿子要是娶不上媳妇,你别怪他不认你这个叔叔,将来你别想他给你抬棺材……”林富家把话说得非常绝,只差指着林永福额头说他断子绝孙。
以至于林永福现在破罐子破摔,这个说他窝囊,那个说他断子绝孙,侄子也不认他……林永福觉得生活没指望了,天天躺在家里一动不动当懒汉,听听收音机过日子,他连地也不管了。
以前林家的田地都是林永福埋头干活当主力侍弄,总想着给侄子们搭把手,现在就按林富家说的,林家将来的田地都是侄子的,侄子都不认他这个叔叔了,他还去侍弄田地做什么?
林永福在家里一动不动,从一个勤快的老黄牛变成了懒汉,关起门,他妈李银花都喊不出他。
妻子张玉琴从不催他出门下地干活,甚至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劝他别在下地了,“你少去干活,省些粮食。”
林永福下地干活,劈柴挑水,干得多,吃得也多,现在天天闲散在家里,张玉琴煮的饭都少了。
张玉琴算了算,发现他们夫妻俩一个月根本吃不了多少米粮,她接点缝缝补补的活,再卖点鸡蛋青菜,自家每个月买米买油吃都行。
一开始林永福还嚷嚷:“农民怎么可以不种地,怎么可以离了地……”
可他只是嘴上嚷嚷,在家里躺了第一天,还想躺第二天第三天。
于是张玉琴道:“女儿的学费不用你管,你现在的用处是少干活,省些米。”
嘴里劝林永福省些米的张玉琴,转头给狗喂肉。
是啊,真是不可思议,张玉琴此时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能轻松过上买肉养狗的生活。
只要不给侄子攒彩礼钱盖房子……
赚个几毛钱,买几块便宜的肉骨头,夫妻俩啃啃肉,再让狗啃骨头吃肉沫,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他们还有一小片果园地,种了柑橘和杨梅,还有些野生的板栗树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果树,没怎么打理,一年也能结些丑果子,张玉琴摘了点去镇上卖,意外发现也能赚点小钱。
此时的林月霞回来了,发现她爹妈竟然在家里熬骨头汤!
“妈,你们在干嘛?我怎么闻到了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