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昨天杀的鸡毛攒在屋檐下,桌上留有鸡血痕迹,张玉琴左手端着黑狗血,右手糯米红线铜钱,双手都在发颤。
林月霞冒出来,主动邀道:“妈,要不我来?”
屋里的林永福缩在窗角,看一眼捂住脸,完了,今天还得一脸血。
“我来。”张玉琴端着黑狗血,转头爬上屋后的小山坡,根根竹子长得青翠,竹叶铺了一地,她闭着眼睛,飞出去的血瀑冲散在竹叶间。
后面跟着的林月霞震惊极了。
张玉琴却是狠下心,她要保住这个“邪祟”,中了邪的林永福不窝囊了,只要对她和女儿好,什么邪煞她都不怕。
“我不管你是什么邪祟,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我的女儿。”回到屋里,张玉琴神情复杂对上往日的丈夫。
“做什么都可以?”林永福下意识道,随后他想扇自己一巴掌,“呸,我不是什么邪祟,你那黑狗血还不如泼了我。”
“玉琴,老婆,媳妇儿,真的,我不是邪祟!”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邪祟,林永福摸去竹林,抹了自己一脸未干的黑狗血,手上攥着红线铜钱,往自己头顶抛一把白糯米,“玉琴,我是你丈夫,我林永福啊。”
“以前我不做人,我窝囊,我以后改。”
张玉琴见他满脸黑狗血的模样,心想这邪祟真不得了。
*
郑巧丽和林富家夫妻俩对着父亲黑白相片烧了钱纸,一人敬上三根香,拜了又拜。
“老祖宗保佑,老祖宗保佑。”郑巧丽嘴里念叨完,扯了下丈夫的衣服,“去看隔壁家情况,清醒了没有?驱完邪,你弟怕要跪着朝你哭。”
林富家:“我就说,他哪那么厉害,不是鬼上身,还能是别个?”
“黑狗血泼了,现原形吧。”
哪有什么好心人啊,原来张玉琴手上的黑狗血,是林富家掏钱买的。
林富家和郑巧丽跑去隔壁家查探情况,却见林永福殷勤地围在张玉琴的身边,媳妇儿长媳妇儿短,抢过张玉琴手里的活儿:“把家里的米粮鸡鸭卖了,我带你跟月霞去鹏城找雪霞,我有一手厨艺活,去找个厨子工作,肯定能好好养活你们母女几个。”
“地里的活,你不管啦?”
“不干了,地不要了,玉琴,我帮你在城里买房子,咱们住城里去。”
“以后让你住上大房子,地板上贴瓷砖,用抽水马桶,玉琴,我陪你去烫头发,给你买好看的裙子……”
……
围在张玉琴身边的林永福,就像是一条活脱脱的舔狗,林富家见状,差点一口气没抽上来。
郑巧丽满脸不自在,心脏处有一根针,使劲儿扎她心口,明明张玉琴都生不出个儿子,林永福这么宝贝她,林富家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
“玉琴,饿了吗?”
“来,这些脏活累活,你交给我……”林永福殷勤地围着张玉琴,嘴里满是体贴的甜言蜜语,这么多年的言情小说不是白看的。
林月霞如同僵尸般麻木的坐在屋檐下,她觉得她爸已经疯了。
以前学校谈对象的男同学都没这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