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林姝現在的處境,不知道這個瘋女人是不是有同夥,她不敢賭。
柴五的腳步僵住。
孟嬋的聲音已經快弱不可聞:「葉泊松是故意這麼說的,他。。。他想讓你殺了我,這樣知道秘密的,會找他報仇的人都會死,他是為了,剷除。。。威脅。」
溫絮的手停住:「他現在在哪?」
「他一般住,住在——」孟嬋氣若遊絲報了個地址。
溫絮吩咐柴五:「你去把人帶來,帶不來,你就殺了他,用我給你的那把刀。」
溫絮說完關掉電視,好像林姝出現的只是交易前再一次確認籌碼。
柴五很快離開套房。
孟嬋梗著脖子鬆了口氣:「你現在能不能先——」話音未落,那根停住的針管再一次逼近,近到她能看到針頭上的孔,毫不猶豫,帶著決絕的恨意狠狠地刺進了她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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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林姝渾身發涼地閉上眼。
她承認自己膽小,這種真實又扭曲的血腥能讓人隔著屏幕都感覺到痛意。
她現在恨不得自己聾了,聽不到外面悽厲的聲音。
可閉上眼,聽覺會被放大。
她又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迴蕩在整個客廳里,孤立無援又竭盡其力地叫著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根植在人性里的柔軟。
現實中即使自己沒孩子的人,碰到了遇到危險的小孩,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心無波瀾。比如有小孩爬上窗台,底下有人看見一定會著急地叫來周圍的人想辦法接住孩子。
林姝又睜開眼。
監控里,溫絮已經把那個小男孩抱到了窗邊,平靜的聲音里扭曲著瘋狂:「孟小姐,你說我把他從這扔下去,他會不會摔成一團肉泥?」
「欸,你說肉泥是什麼顏色的?聽說不是紅色的,我聽人說脂肪碾碎和血液混在一起好像是黃色。」
林姝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孟鑫,孟鑫!」她大聲沖衛生間裡叫,之前溫絮說孟鑫還沒死,他現在是什麼情況,能不能行動?能不能有辦法把自己的手銬解開?
可就算解開,柴五不在。
她出去能制止得了溫絮嗎?
林姝第一次覺得武力值這麼有用,至少在絕對危險的時候可以簡單幹脆地解決問題。
管不了了。
能不能制止要試過才知道。
她現在不想拯救誰,她最想拯救自己,她不想自己因為今晚留下沒法磨滅的陰影。
「孟鑫!」不知道叫了幾聲,浴室的門發出鈍鈍的聲響。
裡面的人是撐著一隻手臂爬出來的。
爬到床邊,林姝才看清他的慘狀,白色的襯衫被血染透,他一隻手捂著腹部,還有血在不停滲出,身下的地毯很快變色。
他被溫絮捅了刀子,但現在,自己幫不了他,相反的,她需要他幫自己。
「你知不知道手銬的鑰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