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瞥到她原本乌黑如缎的头,竟然夹杂着好几根白头。
只根那里变了,应该就是捐骨髓后,才变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楚墨沉眼眶却湿了。
他压抑着,不让自己落泪。
因为极力克制,喉咙生疼,疼痛全堵在嗓子眼里。
苏婳见他总盯着自己看,轻声喊道:“楚……哥。”
“哎。”楚墨沉再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他急忙偏头,压下情绪,哑着嗓子说:“我们快进去吧。”
顾北弦吩咐身后的保镖:“你们站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好的,顾总。”
顾北弦又吩咐站在十米开外的两个护士,“你们也是,不按铃,不要进来。”
“好的,顾总。”
三人进屋。
顾北弦打量一圈,对楚墨沉说:“把屋里的监控关了吧。”
楚墨沉忙着去处理监控。
苏婳定定地站着,望着自己的生母,华琴婉。
这次来,和去年那次来,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上次来,只是觉得她可怜。
这次却是满满的心酸,难过,心疼,揪心,情绪复杂得都没法用词语来形容。
华琴婉一头白扎在脑后,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怀里依旧抱着上次那个旧布娃娃。
布娃娃是一张小圆脸,大眼睛,长睫毛,扎着两个麻花辫。
华琴婉低头拍着娃娃,轻轻地哼着温柔的安眠曲。
哄娃娃哄得太过入迷了。
连三人进屋,都没觉。
楚墨沉处理好监控,走到她面前,说:“妈,小婳来看你了。”
华琴婉这才猛然惊醒,扭头瞅一眼苏婳和顾北弦,慌忙把怀里的娃娃抱进怀里,紧紧抱住,一脸戒备地说:“你们不要过来!不要抢我的孩子!走!快走!”
她挥着手臂,赶他们走。
苏婳鼻子一酸,睫毛挂了泪珠。
她抬起脚步,很慢很慢地,试探地朝她走过去,碎声说:“妈,妈,我是小婳,我是您的女儿。”
华琴婉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瞪着苏婳,怔怔看了几秒。
她忽然把怀里的娃娃藏到身后,“走,都走!走!不要抢我的孩子!”
苏婳鼻子一酸,睫毛上的泪珠滚落到脸颊上。
“妈,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小婳呀。”她声音调得很柔很柔,用哄婴儿的语气对华琴婉说。
多想投进她的怀抱,抱着她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