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迈着一双长腿,急匆匆地朝他大步走过来。
顾北弦偏头,去看。
四目相对。
男人是顾谨尧。
他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干得起皮,下巴上的胡渣都长出来了,风尘仆仆,踏着夜色而来。
这副模样,显然是刚从外地赶回来的。
走到近前。
顾谨尧一把抓住顾北弦的衣领,疾声问:“她怎么样了?”
顾北弦垂下眼睫,淡漠地看着他的手,没应。
顾谨尧声音骤然提高,“她怎么样了?”
顾北弦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她是我老婆,用不着你关心!”
顾瑾尧咬牙,“她是我拿命救的人!”
顾北弦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6尧了?”
顾谨尧腥红着眼睛,抓狂的神情呼之欲出,“她到底怎么样了?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他声音近乎咆哮。
一改平时的冷静理智。
顾北弦心里更厌烦了。
他抬手打掉他的手,“她是我老婆,孩子没了,我比你更难过!”
顾谨尧眉心陡然皱起。
过了好几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哑声问:“她还好吗?”
“不好。”顾北弦手里的烟被掐断,烟头烧到手指,都没察觉。
顾谨尧固执地问:“她伤到哪了?”
“心。”
“身体呢?”
“孩子没了。”顾北弦抬手用力捏着酸胀的鼻骨,答非所问地说:“我和她的孩子没了。”
溺水般的感觉漫上来,他心脏疼得像被什么扯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
是他把她留在身边的唯一砝码。
就这么失去了。
他失去了孩子,又要失去妻子,失去他相依为命的妻子。
他难受得心肝肺搅在一起疼。
助理接了个电话,走过来。
把烟从他手里抽出来,察看了下他手指的伤势。
助理说:“顾总,刑侦队的柯队长,刚打来电话,说开货车的那个司机,是个癌症患者,半个月前查出胰腺癌晚期。血液内酒精含量标,确认为酒驾。他和家人的账户上,没有大额转账,最近也没见什么人,通话记录也没有可疑对象,排除雇凶杀人的可能。那司机已当场死亡,死无对证。”
顾北弦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