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婳说秦姝对她很好很好的时候,他就已经原谅那个女人了。
他怕伤了秦姝,苏婳会难过。
他不忍心看她难过,一点点都不行。
苏婳问:“害你的那人还活着吗?”
顾谨尧点点头。
苏婳抿了抿唇,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我会保密,谁都不告诉,连顾北弦也不会说。”
顾谨尧神色一滞,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笑了笑,“好。”
“我都认不出你了,当年想害你的那个人,肯定也认不出了。”
顾谨尧应一声,“对。”
苏婳漂亮的秋水眼,目光沉静地锁住他,带点埋怨的语气说:“回来这么久,就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谨尧苦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苏婳也苦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是为了救我而死。”
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他啊。
想想当时,他舍身救她,血肉之躯被大火炙烤,他在医院奄奄一息的画面。
离别时,他忧郁难过悲痛的眼神。
苏婳心里一酸,眼里又有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许是当时太过年幼,他的离世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创伤,直接影响了她的性格。
她本就话少,自那之后,话更少了。
甚至连朋友都不敢交了。
那个火灾的噩梦,从十岁起,就一直困扰着她,困扰了整整十三年。
现在知道阿尧哥还活着,终于可以结束噩梦了。
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苏婳笑起来,眼泪却滑落脸颊。
她吸了一下鼻子,想把眼泪收回去。
可是没用,泪流成河。
她觉得失态,急忙拿手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顾谨尧掏出手帕,帮她一起擦,边擦,边温柔地哄道:“别哭了,听话,哭多了难受。那场火灾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救你是应该的。”
看在顾北弦眼里,只觉得这两人缠绵悱恻,郎情妾意。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转身就走。
步伐越走越快。
一种深不见底的屈辱,在体内迅蔓延。
心脏痉挛起来,刀绞一般,他痛得如遭受凌迟之刑。
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看到他,急忙拉开车门。
顾北弦朝他伸出手,神色冷峻,“车钥匙给我。”
司机一愣,“您要自己开车?”
顾北弦紧抿薄唇,一把从他手里抓过车钥匙,俯身坐进去,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