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切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拿话去怼他:“你同师父都是厌恶儿女情长,决定一生不娶亲不生子的高人,知道这些做什么?再扰了你们清修研习,我罪过岂不是大了?”
解克文根本不恼,一脸温和地循循善诱:“我们不谈儿女之情,但你可以啊,说来听听,你若是婚姻大事有了着落,我同师父也好高兴高兴,我们这辈子没有儿女子孙了,当你是自家孩子自家后辈一样一样的。”
薛阳刚要反驳,琢磨过味来,剜了解克文一眼:“师兄,你这话听着不对劲啊,谁是你孩子?谁是你后辈?拐着弯占我便宜呢?”
解克文打哈哈,装作听不懂,还要多问,薛阳却不肯再说,仆人将饭菜送到院子里,师兄弟俩在石桌石凳上简单吃了早饭。
薛阳放下筷子,望着一旁的房门着呆。
解克文唤来下人,见碗筷收拾了,期间他就在一旁,时不时盯着薛阳,观察了他半晌,没做声。
黑衣人磨了半天,绳子有些松动,他加把劲,终于挣脱开,偷偷地趴到门缝向外看,有一行人经过,又等了小半天,外面没了动静,他悄悄地打开门,爬上墙头,搜索着下山的路线,突然有人大喝:“柴房的人跑了!快来人啊!”
黑衣人大惊,冲过去就是搏命的招式,大腿处的伤被他撕扯得更疼了,现在完全顾不得,冲着寒山派的弟子招招下狠手,灰衣弟子同他斗了十几招,渐渐不敌,眼看黑衣人就要下杀手,扭头就往外跑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叫人,转了个弯绕过一面墙便不见了。
黑衣人不敢去追,果断朝着相反的方向寻路而逃。
他被关押的地方很靠边,一路上只遇到了几个武功平平的寒山派弟子,黑衣人不敢恋战,一现能击退对方就赶忙继续逃窜。
灰衣弟子领着众人追击声传来,黑衣男子再不耽搁,凭着经验选了下山的路,终于来到一面极高的墙前,他知道这就是寒山派的围墙,奈何他轻功不够,腿上有伤,体力又耗了大半,要是没早晨那碗白米饭,估计连跑到墙根的力气都没有。
后面的吵嚷声越来越近了,黑衣人焦急地四处搜寻,终于在边角处看到一处低矮的小洞,不知是用来流水还是猫狗进出用的,他都无暇多想,跑过去趴下,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离开了寒山派,但下山的路仍不好走,黑衣人极为小心地躲避着大路,挑着小路往下跑。
灰衣弟子领着人追,可一直在大路上徘徊,见始终没有黑衣人的身影,才散开人从小路追去,但为时已晚,黑衣人早已溜到了山脚下。
解克文和薛阳站在寒山派内一处高塔上,朝下望去。
夏日未尽,整座山上郁郁葱葱,层峦叠翠,满眼皆是绿色,哪里能看得见一人?
又等了半晌,灰衣弟子前来回禀:“禀告师兄,那人已经下山,我派了三拨人轮流跟住。”
解克文满意地点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薛阳收回视线,盯着院子内练功的弟子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解克文安慰道:“放心吧,派出去的弟子身手了得,不会误事,咱们这招欲擒故纵,定能寻到他的老巢。”
薛阳点头:“我不担心。”
“走吧,师父还等着你呢。”解克文转身,却现薛阳还在盯着远处,他折回,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才见他盯着偏院种的几棵桃树,这个季节桃子已经采摘完,树上只剩下些枝叶,着实没什么看头,可薛阳却看得极为认真,甚至出神。
解克文等了他片刻,薛阳察觉出不对劲才回头,撞上他别有深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