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转了转酒盅,垂头丧气地拍在窗台上,看向窗外。
从他这边,正好可以看到李沐芷房间的窗户,他本也不想一个劲盯着看,可却不由自主,接连又灌了好几杯下肚,解克文又开始拦着了,薛阳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再坚持继续喝,只是将酒盅捏在手里把玩着。
“师兄,你同师父戒掉情欲,就是因为这么难受吗?”薛阳突然出声问。
解克文一听就笑了:“是,也不是。”
薛阳笑骂道:“还跟我故弄玄虚?”
解克文耐心解释:“我同师父一般,对男女之事不热衷,甚至有些厌恶女子的接近,加之修炼功夫最忌讳分心,师父同我讲过,你是他这辈子见过天分最好的弟子,可惜,心中杂念太多,所以只能停留在行似上,内功修为始终无法突破最高层,我自知天分没有很高,想要有所精进,就必须要更用功努力,这些情爱之事,原本就不是我所爱,不是正合适?”
薛阳摇摇头:“我才不愿意做什么天下第一,就算内功内功心法都大有突破又如何?”
解克文笑话他:“对对对,你更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
薛阳骂道:“为老不尊,这么没正行?”
解克文摆摆手,不再拿他说笑。
薛阳继续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现在我能拿个天下第一也代表我可以永远是第一,每一年都会有数不清的,各门各派的高手们,来挑战我,等着取代我天下第一的位置,而我为了保住这个名声,就需要不断地钻研磨炼,那我这一生还有何乐趣?岂不是都要耗在这上面了?明明得这个称号是为了快活,可到最后却变成了枷锁,束缚在其上的人一辈子。”
解克文也收起了笑意,思索片刻,还是不赞同道:“这是你的想法,人与人不同,师父和我,最大的喜好就是研习功夫和心法,于你是砒霜,于我们却是蜜糖。”
薛阳点点头:“你说得都对。”
他伸手要去拿酒坛,解克文却拎到身后,摇摇头:“不可再喝了。”
薛阳本想要坚持,一见师兄的神情,多年来的默契让他有所察觉,他问:“今天生了什么事?”
解克文脸上换上一副愁容:“徐晚晚最近不是频繁出门,今天跟着她的人总算有所现,她看似像往常那样去买胭脂水粉,却绕到后门偷偷见了人。”
“是谁?查到了?”薛阳问,要知道他们最早来永流派,就对徐晚晚生出疑心,同顾殷山口中年纪相仿,又能接触到河之风铜印的人只有她,便派人盯住,可惜徐晚晚狡猾多变,愣是吊着解克文手下绕弯子,捉弄他们戏玩,大半个月一无所获,后来薛阳接到解克文的飞鸽传书,命他前来帮忙,薛阳得知此事后,就派出了细雨的跟踪高手。
专门做隐秘营生的门派,对跟踪追查也十分在行,这不,刚跟了不到十天,就得到了重要信息。
“细雨的人已经出去跟踪与徐晚晚碰头的人,剩下的继续跟着徐晚晚。”解克文说完,夸奖了好几句,细雨人做事能耐大,为人谨慎低调,反应迅。
薛阳点头算是应下这个称赞,夸他的手下厉害,就相当于夸他这个主子。
“细雨的人还现了,徐晚晚武功不弱,碰头的男子更是高手,明日若是有了消息,少不得要将他们二人盘查个清楚,若是你喝醉了,我找谁去帮忙?”解克文叮嘱。
薛阳收回手,答应了他不再喝酒。
虽不再继续买醉,人却不肯下来,继续望着李沐芷的窗户呆。
解克文收拾完酒盅和酒坛,生怕他哪一瞬再钻牛角尖继续喝,赶紧将他反悔的机会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