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绪衡一直跑到了南湖边,见身后贺础安追了过来,她继续向前跑,沿着龚堤坝一直跑到了湖中的崧岛上,贺础安也紧随而至,因为跑的太急,呼吸有些急促。
夜色悄然降临,墨蓝的天空星月乍现,周遭鸦雀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你看这南湖,是不是很美?”
贺础安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我在长沙时的室友曹美霖吗?”
“记得。”
“她早半个月就到了蒙自了,我们一起游湖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刚到蒙自的时候,现蒙自海关旁边有一大片洼地,足有二十几亩,当地人却管这片洼地叫南湖,她觉得莫名其妙,这不是个大坑吗?怎么能叫湖?可是有一天夜晚,突然狂风暴雨,大雨不眠不休地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再来蒙自海关,现曾经还是大坑的地方,已经变成汪洋一片,她终于理解了‘南湖’的由来。”
贺础安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等你的答案。”
“以前,我的女同学们最爱幻想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子,我却从来不参与这个游戏,因为我全然想象不出,自己会爱上什么人,我甚至想象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恋爱,不会嫁人。可能的心就像这片洼地吧,后来你出现了,在我心里下了一场大雨,一夜之间,便把我的心填满了。”
贺础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绪衡就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础安兄,这回答你可满意?”
贺础安望进梁绪衡的眼中,不知是月光,还是湖面反射的水光,梁绪衡的眼睛晶晶亮亮的,直直地看进他的心里,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伸出双手将梁绪衡轻盈柔软的身体圈进了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唇间的触感被无限地放大。
为了这一刻,他们似乎都等了太久。
耳鬓厮磨之后,两人紧紧相拥,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却可以听到
“我真高兴,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我也高兴。”
“我有想过,若学校不能迁回北平,我们就在昆明安家吧。”
“说什么呢?”
“在步行团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考虑我们的事,我平生就喜欢做学问,也喜欢教书,毕业之后你若想继续读书,我们就一起念研究所,但若你想先结婚,我便直接去中学教书,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一定会保你和孩子衣食无忧。”
“越说越离谱了!”
“绪衡,我是认真的,我是一个喜欢规划的人,我已经把你规划进我的余生了,现在你既然答应了,便不能再反悔了。”
“你这人,看起来像块木头,没想到关键时候说起情话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呢!”
“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我知道,哎,真是败给你了。”
“等以后我们打赢了,我就带你回杭州,我带你泛舟西湖,带你吃小笼包子,带你见我的父母,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再这样说,你就不怕把我吓跑了?”
“你会吗?”
梁绪衡没有说话,将脸埋进贺础安的胸膛,感受着那里的温热和起伏。
夜色迷人,柔情缱绻。
南湖畔的一双小儿女过于美好,时光便为他们多停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