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打量了言哥儿半天,才回头叫了西窗过来,命他把人好好地送回家去。
西窗领了这个差事,未免有些不情愿,只因万府那夜的流言蜚语,让西窗迁怒给阑珊,方才又见赵世禛拉了言哥儿的脏手,他很不高兴。
但看言哥儿,却见小家伙一言不,脸上的青肿上也透着了淤紫色,看着可怜兮兮。
西窗不由心就软了,便问“那些孩子为什么欺负你”见言哥儿不回答,又问“疼不疼”
言哥儿只顾低着头,异常沉默。
西窗嘀咕“你这孩子的脾气一点也不像是舒阑珊,他那个人,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带着笑的,仿佛谁也不会得罪,你却好,方才我们主子那样嘘寒问暖的,你居然还敢绷着脸”
话虽如此,西窗却回头取了伤药膏,道“真是欠你们父子的。”
言哥儿听他嘀嘀咕咕的,也不还嘴,只听到他提阑珊的时候,才抬眼骨碌碌地看向他。
西窗望着他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往前挪到身边,沾了些药膏给他抹脸上的伤。
沁凉的药膏涂在脸上,言哥儿忙转开头,西窗道“别动,涂上后好的就快了,不然的话你这副模样家去,岂不把你爹娘都吓坏了”
言哥儿听了似觉着有理,当下便不动了,任凭西窗给自己把伤都涂了个遍。
到了芝麻巷舒家门口,侍卫去门叫了一声,这边西窗就跳下车,把言哥儿接了下地。
里头阿沅听见动静忙走出来,手上还沾着些面粉,言哥儿一见就跑了过去。
阿沅见他脸上有伤,又是西窗陪同,惊疑不定。
西窗说道“阿沅娘子,我们主子在街上看见一些小学生跟言哥儿胡闹,就叫我把他送回来了。”
西窗怕直说言哥儿给人欺负,难免会让阿沅难过,但阿沅看到言哥儿的样子,早就明白了,惊讶之余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忙陪笑道“多谢荣王殿下恩典,又劳烦您多走了一趟。”
西窗道“这个没什么,是我们主子的慈悲,你好好的把他领回去吧。”他说了这句正要转身,又回头问“舒监造还没回来”
阿沅道“一早出去,还没回来呢。”
舒阑珊下车的地方距离镇中不远了,只怕她脚程慢,或者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西窗一点头,上车而去。
阿沅目送他离开,才拉了言哥儿回家去,细细地问他生何事,言哥儿只是不说,问他疼不疼,却还摇头。阿沅也看出言哥儿的伤已经给上了药,又想到赵世禛吩咐西窗特意送人之举,便搂着言哥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阑珊还未回来。
阿沅只当她在外头忙碌,有时候忙的不顾时辰也是有的,她带着言哥儿吃了饭,就领着他去了书塾。
学堂里有二三十个小学生,最大年纪的不过是七岁,其他都跟言哥儿差不多大小,因还未到上课时间,便里里外外的打闹着。
书塾的教师夹着本书从廊下过,给阿沅握着言哥儿的手叫了声,那老师忙转了出来“监造娘子,有什么事”
阿沅行了个礼,指着言哥儿脸上的伤,说起言哥儿上午给人欺负了的事。
教师定睛看了看,忙道“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也是有的,只是在我跟前儿并没有这样的事,娘子放心,我会再教导他们,让他们不要如此没有分寸。”
阿沅道“多谢,只是言哥儿给打成这样,倒不像是玩闹,而像是故意的下狠手欺负人,若这样轻飘飘的揭过了,下次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来。”……
阿沅道“多谢,只是言哥儿给打成这样,倒不像是玩闹,而像是故意的下狠手欺负人,若这样轻飘飘的揭过了,下次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来。”
“那您想”
阿沅道“谁起的头,谁动了手,我要好好的问问他们是为什么”
教师想要息事宁人“孩子们毕竟还小”
阿沅哼道“孩子小,家里大人不小,孩子不懂事,让他们大人好好管教管教就如同言哥儿还小,难道就任由他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言哥儿因为年纪小又不会说话,素日里在孩子中少不得给排挤。阿沅以前并不计较,可这次却出了她的忍受极限“老师传道受业解惑,这道是指的什么往小里说,无非就是一个人的品行如何,若这帮孩子从此刻开始欺压弱小,大了还能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