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蔑视一笑,“看来都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是营中哪路将士?”
他在军中多年,这连安城中的百姓或许不识,但这营中的将士或多或少都见过他的面目,苏辰的话直接点明了他知晓他们的出身,对面的黑衣人有些犹豫,其中一名带头的人只做了一个手势,后方的弓箭手便拉弓放弦,数箭欲。
刹那间从林间上空降落了另一群盖着黑袍遮面的人,手中便利的弩箭一一穿过那些弓箭手的身体,落地之时,数名修罗暗卫正好挡在马车面前,对面那些失了力的羽箭还未射出便垂直落在了地上。
苏辰正惊讶萧离尘居然调来了这么多的修罗保护上官弗时,上官弗已然指着对面方才做手势的带头人道,“这个人,我要活的。”
两方人马正式交锋,一方有备而来,一方守株待兔,等到兵器交锋的声音停止之时,对面的黑衣人已尽数倒地,眼看事败,落败的黑衣人纷纷咬破了嘴里的毒囊毒身亡,只有那名带头的人却被一名修罗抢先脱了下颌的臼,让他无法咬合,瘫倒在地。
局势已定,上官弗下了车,那人的面布被扯下,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面孔来。
“……”
气急败坏的那人因为下颚脱臼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像是在悔恨自己居然中了他们的计谋。
看清了场中之人的面目,意料之中的上官弗也转过身来朝着马车上的苏辰微微颔道。
“既然宸王殿下在场,还请殿下帮我认个人,此人是何人?来自何处?”
面前的女子处变不惊,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苏辰在看清形势之后自嘲地轻笑一声,“看来是本王多余了。”
苏辰使了个眼色,示意楚铭上前认人。
“是神卫军郑统领旗下副指挥使罗禹城,此前围场上负责内围防卫,见过一面。”楚铭如实说来。
“看来就算你服了毒,这张脸也没办法替你家主人隐瞒了。”苏辰也下了马车,走近他,也看清了来人的身份。
那人的眼里尽是惶恐,怎耐自己受了伤,浑身瘫软,无法逃脱。
为的一名修罗将那人提了起来,“姑娘,这人要如何处置?”
“我需要一个地方,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信息,还请各位将他带回玉香楼,向萧公子借一个地方。”
为的修罗领了上官弗的话,当即带着人施展轻功离去,一场行动干净利落,瞬间出现又刹然离去,训练有素,顿时让苏辰深感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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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门虽是江湖势力,但近日连安生的事都不似江湖事简单,萧离尘高傲狂妄,看重金银,却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若说他们是被钱财驱动的恶鬼,还不如说更像是一股埋在南苏的隐藏势力,明目张胆又神秘莫测,若是成了敌人,后果不堪设想。而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就与他们有着某种微妙的关系,一想到这里,看向上官弗的眼神便又多了些猜忌。
“宸王殿下,如何会在这里?”
一行修罗离去,上官弗也终于有机会向苏辰问出自己的问题。
苏辰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显愣了一下,“我只是想来看看上官姑娘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找人证,没想到终究是我浅薄了,就连修罗门都能听上官姑娘差遣。”
上官弗察觉到苏辰试探的语气,当即解释着,“修罗门既然能买消息,自然也能买命。殿下今日对我有相救之恩,洛弗可以保证今日之事不会有旁人知晓,我所做之事也绝对与殿下无关。”
“上官姑娘就这么看本王,急着与本王划清界限?”虽然自己确实有意推动旧案再审,借此机会打压推举七皇子的一干墙头草,但是她这般急于撇开自己的态度又让自己说不出来的不悦。
上官弗不妨他这么一问,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这件事无论从表面上还是内里,苏辰都绝无参与进来的理由,置身事外对他对自己都好。回想起这些天的相处的不同,与其去猜测他的目的,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点到即止,与权谋者做朋友,无异于与虎谋皮。
“王爷说笑了,我与王爷本来就非同路人,这样对王爷,对我,都好。事出关切,洛弗就先告辞了。”
上官弗向苏辰行了礼告退,朝马车走去。
苏辰几乎是注视着上官弗上了马车,目送着她离去。
上官弗说的没错,如今她要对抗的是禁军统领和七皇子的生母,她的立场是为揭露当日婚变的一个真相,但自己若以亲王的身份参与进来,便是储位之争,是争权,不论事成事败,都必然会引得父皇猜忌。七弟出生以后,郑家虎视眈眈,野心渐露,现在就是打压他们的最好机会,由上官弗一人出面,是最好的选择。
上官弗从一开始就已经替他做出了最佳的选择,自己都不需要旁推侧引,一切便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实施。只是有时候他不免会问自己,在这场局中真的是他在利用她吗?还是她情愿被他利用吗?显然这两种答案都不太贴切,自己仿佛更像一个无关的路人,只是正好见证了她一直以来就准备要去做的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一想到这,苏辰突然地一笑,他自认自己善于玩弄人心,如今却觉得失落,甚至有些羡慕薛岂文,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他去对抗远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