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溶溶在席上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不仅不接他的话题,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少,让他嘴里的“熟”都没立脚点。
“我领导在,可不得收着点。”盛溶溶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说吧,为什么诽谤人家。”姜嘉远揪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
“这不是诽谤,只是打工人的一点点怨气。”盛溶溶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下。
假期让她加班,吃饭让她买单,只是这一个饭局没捧好场,就批评她挥失常,再俊的脸在她眼里也是妖魔鬼怪。
两人慢悠悠地路过饭店打造的室内瀑布,哗啦啦的水声似乎要钻到人的心里头去,盛溶溶听见姜嘉远幽幽叫了她一声:“盛溶溶。”!等。
“你傻站在那干嘛,有沙你不坐。”盛溶溶单手拿着粉扑往脸上拍,抽空瞄他一眼。
“这门一关起来,指不定别人怎么想。”姜嘉远笑得很随意,“我是无所谓别人说什么,这不是为你考虑吗?”
他人还怪好的咧。
盛溶溶没细想这一茬,有点感动,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开玩笑:“你对每个女孩都这么体贴吗?”
“拜托,这无关体贴,只是修养。”姜嘉远说得很臭屁。
这人似乎很擅长将一句正经的话说得不正经。
盛溶溶咋舌。她好像真的把姜嘉远的品行想得太坏太坏了,花心大萝卜,情场负心汉,以至于他做的每一件出乎她意料的小事,在她眼里都成了一种温柔。
这些天的旅行,姜嘉远都在她的身边。
或许是察觉到她与同行的人不熟,所以处处照顾她,无论是玩耍还是吃饭,没有一次把她落下,甚至让她很好地融入了这个圈子,拍照打卡都有女生拉着她一起。
“溶溶,你是跟姜少在一起了吗?”那些女孩亲昵叫着人名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她们是好姐妹的错觉。
在酒店三楼清吧,夜深的一个party上,netdy这么问她。
盛溶溶摆手澄清:“没有,只是朋友而已,跟你们一样。”
“那可不一样,姜少可没有天天跟我们粘在一起。”netdy大笑着反驳。
“可能是因为,我是晚楹的朋友,所以他特别照顾一下。”
如果是少女时代的盛溶溶,或许她会浮想联翩,但她已经长大了,人情世故看得多,便知道一些照顾并非是“心有所念”。
“我觉得不是。”netdy朝她挤眉弄眼,“你想不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啊?我帮你想办法。”
帮她想办法,是建立在“她喜欢姜嘉远”的前提之下,盛溶溶被看破了心事,但全身上下就嘴巴嘴硬,她故意回道:“想什么办法呀,我又不喜欢他。”
话音刚落,那几个女生不吱声了。
盛溶溶似有所感转头,见姜嘉远单手插兜,脸上挂着满不在意地笑。
酒吧里五彩斑
()斓的灯光在他头顶旋转,他的笑脸在这不稳定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他游刃有余地调侃她:“眼光这么高啊?这里有你看上的人吗,我给你牵个红线。”
她突然难以遏制地烦躁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她言不由衷的话被对方听到了,还是对方毫不在意的反应刺痛了她。
“才不用你当月老。”盛溶溶强颜欢笑,回了他一句。
姜嘉远又被人拉着去玩桌游,netdy一脸抱歉地看着盛溶溶:“对不起啊,我刚才没注意他在后面。”
盛溶溶耸了耸肩,并不想追究这到底是意外,还是纯心设计,会显得她很在意。
那边的桌游从狼人杀变成了真心话大冒险,netdy拉着盛溶溶一起参加,像是想要为刚才的事将功折罪似的,悄悄在她耳边说:“你等着,我要让姜嘉远亲自承认他喜欢你。”
盛溶溶莫名其妙瞪大眼睛,这女孩好像笃定了她对姜嘉远有意思,就连她亲口否认都不顶用。
酒瓶在桌上转了好几圈,终于指向了姜嘉远。
netdy兴奋地大叫:“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盛溶溶面上强装镇定地看过去,却对上了姜嘉远特意瞅过来的一记目光,随即他笑意盈盈:“大冒险。”
那个目光,让盛溶溶晃了一下神。
她不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无意的,还是下意识的,说明了什么,还是毫无意义。
她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敏感的小孩,对一个举动翻来覆去猜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