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无疑是有些紧张的。
若是聪慧有主见的姑娘,这个年纪有个心仪之人,她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只要查明对方人品可靠,家庭过得去就行。
可当这个人是茗月的话,问题就大了。
这姑娘来京的时间不长,性情怯弱又没主见,平常见人连话都不敢说。
三个月之前,在他父母的怂恿下,还一门心思想到宫里来当皇后呢。
要是突然就有了意中人,这中间没点鬼,她打死都是不信。
阮卿不是原主,对阮家没有什么感情。
却也不能无端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因自己而被人算计,从而毁掉一生。
“姑母,我……”茗月听出阮卿语气中的不悦,顿时不安起来。
“说吧,哪家的儿郎,若真是人品出众,姑母会帮你参考。”阮卿放缓语气。
“安,安国公,不对,是安国侯的孙子。”阮卿月低头绞着手指,声若蚊哼般开口。
“哪个孙子?嫡出还是庶出?”阮卿默了一默,才问。
阮茗月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他的身份不能说?”阮卿语气重了几分。
“安国侯第四子家庶出的孙子。”阮卿月被她一吓,脱口道。
……
阮卿顿时血压上涌。
好家伙,阮家就算再没落,承恩侯兄弟就算再没本事,茗月也是自己嫡侄女。
安国侯那个老匹夫哪里来的胆子,敢让自己庶出的儿子的庶子,来勾引茗月?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阮卿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问。
“两个多月前,侄女随母亲参加杨大人母亲的生辰,被人挤兑的时候,路过的蒋家郎君帮过我。
后来,后来,他又帮过侄女几次……”阮茗月期期艾艾的开口。
“所以你希望姑母来帮你做主,将你许配给他?”阮卿眯起眼睛。
阮茗月垂着头绞着手指不吭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阮卿的火气有点压不住,语气不知不觉的开始上扬。
“姑母,臣女知道自己是您的亲侄女,可茗月除了样貌过得去,其他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就算姑母有心为茗月做主,京城里勋贵世家里的嫡子,只怕也没有人打心里看得上侄女。
而蒋家郎君除了是庶出,其他样样出众,他过了年才十九岁,去年已经中了秀才。”
阮茗月听出阮卿对蒋家郎君的不满,下意识地抬目看向阮卿。
她这几句话完全自内心。
来到京城半年多,几乎每次出去都会受京都的贵女们奚落,加上阮卿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她入宫,让本就胆小怯懦的阮茗月越的自卑。
蒋家郎君在她被人挤兑得抬不起头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话。
他不嫌弃她笨拙,会温柔的说她善良美丽。
加上少年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对于非常自卑又正处于怀春之龄的少女来说,蒋郎君简直就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
她听不得任何人诋毁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