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四五日的相处,阮茗月本对阮卿不再畏惧。
可此刻被她冰冷的目光盯着,潜藏在心底的惧意再次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吓得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阮卿却无半点缓和的意思,眼睛就这么冰冷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是茗月不懂事,一切交给姑母处置。”阮茗月怕了,她深吸了口气,强行将心头的恐惧和隐隐的愤怒都压了下去,低声接口道。
蒋家郎君是靠不住了,哪怕她对其依然心有不舍,却不敢去赌没有姑母庇佑的日子。
“希望你是真这么想,而不是嘴上应了,心里却在怨愤。
你是我的亲侄女,姑母对你有份责任,但这份责任并不包括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容。
你若分得清是非黑白,懂得辨别亲疏,听得进劝告,姑母会尽力教你、助你成长。
若你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还任性妄为,真正对你好的人大凡半点不如你的意,就满心怨愤。
那很抱歉,你的兄长就是先例。
我只是你的姑母,不是你的父母,愿意帮助你,教导你,那是情分,不愿意你也没有资格怨恨。
这种话姑母只说一遍,希望你牢记于心。”阮卿盯着她道。
“侄女将时刻将姑母的话谨记于心。”阮茗月听得心头一颤。
蹲在角落里的孙安,鹊起和梁凡听得忍不住悄然瞄了要阮茗月一眼。
这阮家姑娘也就是命好,是太后的亲侄女。
不然,就她这傻不拉几的样子,只怕被人坑死都还在帮别人数钱。
“孙安,通知下去,按计行事。”阮卿收回视线,转头对缩在角落的孙安道了一句。
“是,太后。”孙安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巷子下面突然传来抓小偷的嘈杂声。
“抓住他们,就是那俩小贼,该死的,偷了那么多的荷包,大伙帮帮忙,赶紧抓住他们。”
嘈杂的脚步声和混乱的喊叫声不断从窗外传进来。
阮卿走到窗前,只见两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在巷子里一路飞奔,后面跟着一长串追着喊抓贼的人。
两小贼快要跑到前面路口的时候,另一个巷子又冲出来了一群人,领头之人一见这两货就扯着嗓子大声:“小贼,这回老子看你往哪跑。”
两小贼见无路可逃,转头猛得撞开旁边一栋宅院的大门。
追赶的人见他们跑进院子,跟着追了进去。
两小贼见状,慌不择路之下又冲进了屋子。
结果进去没一会儿,一声惊天动地的“啊!”就传了出来。
吓得跟着追进来的人脚步一顿,里面怎么啦,难道死人了?
“走,进去看看。”有好奇心旺盛的人忍不住冲了进去。
这次倒没什么喊叫声传来,只有一道义愤填膺的怒斥:“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
“不,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抓贼的,咦,你不是蒋家的蒋六郎吗?
你,你怎么和他搞在一起?”刚才冲进去的人中,恰好有个人认识一手抓着被子,缩在床角的蒋平均。
外面的人听到这古怪的对话,心里顿时像猫抓似的。
有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悄悄摸了进去,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这一瞄,顿时觉得辣眼睛。
只见两个果条条的男子,一手抓着被子,相互挤在一起缩在床角里。
其中一人正是安国侯府的蒋六郎。
被无数双灼灼生辉的眼睛盯着的蒋六郎恨不得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