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間,聽見耳旁有人說話,污言穢語,我睜不開眼睛,只能聽見那麼兩句,一個男人說著,呀,長得很不錯啊,還是個雛,要不現在就把她……另一個男人說話了,你看這臉蛋,是雛價肯定更高些,你就別做白日夢了。」
提到這個,裴夢安眸中無光,「我也不知,這是幸運,還是不幸,我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青樓柴房,我像是一件東西一般被人隨意交易,明碼標價。」
她想家,想父母,想裴府,她恨自己隨意相信別人,恨自己無能無力,也恨自己不敢死。
「我挨了最毒的打,最狠的罵,可我也曾是父母的手中嬌嬌兒,我父親清白一生……怎麼說呢,現在,說好聽點,我賣藝不賣身,我清高一世,說難聽點,我依舊只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妓。」
裴夢安有些無奈,這些骯髒往事,她最是不願提起。
江青柏聽到她主動提到父母時,一瞬的愧疚又瀰漫上心頭。
他自然知曉,裴夢安有多想家,聽裴夢安的話語,裴順應是極好的一個父親。
「抱歉……」
少年並未遇到如此多的世間變換和人心叵測,他雖不善,卻也不惡,他無法想像一家人的生死離別和遇人不淑。
聽見他說抱歉,裴夢安卻笑著搖搖頭,「無事了,反正都過去了。世間自顧不暇的人那麼多,比我慘的也那麼多,我能遇見你,也算幸運。」
她抓不住世間的美好,只能裝作萬事順遂的模樣。
江青柏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撩慌了心。
「勿要再想了,我知曉你心中難過。」
兩人的關係,似乎有了些別樣的變化。
江青柏了解到裴夢安的往事,內心自責越深,他是參與者,他與命令者同罪,他愧疚難安,只能對裴夢安越發的好。
當裴夢安主動投懷送抱時,江青柏人是懵的。
江青柏愣在原地,任由懷中香軟撩撥。
自從那夜後,他腦海中總閃過裴夢安哭的情景,不知為何,有些心疼。
他把裴夢安當妹妹,可感情這種事,壓根沒有邏輯可言,他就是喜歡上了落入塵埃的裴夢安。
被愧疚一步步引導,時刻觀察著她的情緒,想盡辦法進入她的生活。
她同自家小妹一般大,人生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少年勇敢堅毅,他想改變。
江青柏把她推開,沉著氣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裴夢安露出淺笑,「我就想抱抱你,你有些傻。」
江青柏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對勁,壓住心中悸動,給自己洗腦。
「我把你當做妹妹,你有什麼事,直說就好,我可看透你了,別裝。」
聽見這話,裴夢安垂眸,隨後一臉糾結,「我想求你,查一查當年真相,我想知道一個答案。」